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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堂 鸟 □闲敲棋子 那天我去小学接女儿时，见她远远望见我，忙将手放到身后。待我走近，她一脸灿烂地望着我。我正疑惑，她说爸爸我买了一个小宠物，要我猜猜看。 我知道她喜欢买一种叫海绵宝宝的小东西。但我猜错了。她伸过来的手中，赫然是一只可爱的小鸡仔，乌溜溜的两只小眼睛，毛茸茸的像个绒球，身体已被鸡贩子染成了黄色。小鸡在她的手中一动不动，惊恐地缩成一团。 回家后，女儿连忙找来一个纸盒子，里面铺上厚厚的棉絮，然后将小鸡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小鸡抖抖索索地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了，唧唧鸣叫着。女儿无助地望着它，一副心疼的样子。 吃晚饭的时候，女儿忽想起小鸡也该吃饭了，忙拨拉点米饭端过去。我提醒她刚出生的小鸡是不能吃熟食的，边泡一些碎米给她。女儿将喂过食的小鸡蹑手蹑脚地端进卧室。 晚上睡觉，我嫌鸡叫声吵人，悄悄将装鸡的盒子移到阳台上。女儿听见鸡叫声远了，忙起身探看，见被我放到外面阳台，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爸爸，它一个人住在外面会怕的。”呵呵，她已把小鸡当成人看待了。 我笑着说它是一只小动物，怎么会知道怕呢。女儿一面念叨着我不知道关心爱护小动物，一面过去将小鸡捧在掌心，轻声安慰着：“小鸡不怕，小鸡不怕，明天我带你去见你妈妈……” 我再三催促她休息，她才依依不舍地将它放回盒子。耳边听小鸡闹了半夜，才不见了声响，我舒了口气，心想它终于叫乏了。 翌日早晨，女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阳台，去看她那宝贝小鸡。却见她惊讶地愣在那里。 我过去一看，原来小鸡已经死了。 瞬间，女儿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边轻轻抚摸着死去的小鸡，边含着泪责备我：“爸爸，小鸡是被吓死的。都怪你把它一个人放在外面。”我知道它不是被吓死的，但至少是因我端到阳台，不抵料峭的春寒才致身亡。一个鲜灵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我忽然也有了一丝伤感。 见我不语，女儿忽转而问我：“爸爸，你说小鸡它是不是去了天堂？” 我说是。 “那它会不会变成天堂鸟？”她虔诚地问。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忙说会的。 “她会见到鸡妈妈吗？” 我点点头。 女儿这才放心，两手合十，喃喃地说：“小鸡，我想你变成一只天堂鸟，每天都呆在鸡妈妈身边，快快乐乐的，那样晚上你就再不会害怕了。” 本文发表于《泰州晚报》（2008年5月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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