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程丽娥， 女， 辽宁省大连市人，小学语文老师，大连市先进班主任，大连市骨干教师 ，辽宁微篇小说作家协会主席 ，东北小小说沙龙理事，辽宁散文家协会会员，《微篇小说报》副主编，2015年度中国微篇小说新锐作家，2011年出版专著《听最美的声音——语文名师程丽娥的教学世界》作品散见于《小小说选刊》《金山》《散文选刊》《大观 东京文学》《微篇小说》《昆仑文苑》《小小说大世界》《小小说家》《笑林小品文选刊》《幽默与笑话》《喜剧世界》《新民晚报》《羊城晚报》《检察日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纪检监察报》《苏州晚报》《齐鲁晚报》等一百多家报刊和杂志。 父亲 儿子跟厨师朋友学做菜，兴趣盎然。 第一天给爸爸做了一道川菜红烧鱼。三斤左右的大鲤鱼，放了半斤多的红辣椒。儿子把红烧鲤鱼端到老爸面前，老爸说：真香。儿子催老爸快吃，老爸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鲤鱼肉质嫩滑，咸淡适宜，味道鲜香。你很了不起，有做美食的天赋。 第二天，儿子备料大对虾和辣椒油，准备做烤大虾，父亲喜滋滋地等着。儿子把一盘鲜红的烤大虾端到老爸面前，老爸说，真香。儿子催老爸快尝尝，老爸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肉质鲜嫩，颜色鲜亮，味道极美，你太聪明了，是顶级大厨的坯子。 第三天，儿子买来了刚从海里捞出来的花盖蚬子，葱姜蒜和尖椒切断，然后爆炒蚬子，香气立即弥漫整个家。儿子把一大盘尖椒炒蚬子端到老爸面前，老爸说，真香。儿子催老爸趁热吃，老爸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肉嫩味美，口感极佳，你太厉害了，自己可以开饭店了。 晚上，父亲又疼醒了，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不是活受罪吗？还是告诉孩子吧，你这些日子，牙龈炎犯了，不能吃辣海鲜的。父亲说，千万别，孩子终于找到了他喜欢学的东西，我们一定要支持他。 父亲和他的子女们 父亲一生平平凡凡，却生出四个性格迥异的孩子，大姐看似憨厚，实则胆子很大，主意硬的谁都不听的主。大弟小时候，人家都称呼他小记者，长大了，专写杂文和评论性的文章，那更是犟得很。小弟聪明圆滑，道眼多，又是老小，不免旁逸斜出。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就是小孩的头。 爸爸心慈手软，从不舍得打我们。 大弟小时候特别淘气，不是和别人打架，就是拆卸家里的东西。父母管教他，他根本不理，还理论一套套的，谁都说不过他。没办法，他六岁，爸爸就让他上小学了，希望老师能管管他。有一个冬天，外面下着大雪，爸爸不让他出去玩，他非要出去玩。他穿着小薄棉袄，也没戴帽子，瞅爸爸没注意，就跑出去了。爸爸让我们出去找，我和姐姐出去到处也找不到他，太冷了，我俩就跑了回来。爸爸只好自己出去找，也没找到，只好回家看看，他回没回来。爸爸刚回家，他就跑了回来，满脸像被小花猫挠的一样，有许多红条条，有的红条条都出血了。他把邻居家比他还大两岁的男孩打了，人家家长领着孩子追来了。爸爸只好给人家到歉。送走了邻居，爸爸就问他：“你为什么打架？”大弟就是一句话，“他该打，以后我还揍他。”爸爸让他认错，他就是不。爸爸气得把他抱到外面，说要冻死他，结果不到一分钟，爸爸又心疼地把他抱了回来。我们都笑爸爸。我还记得很多次，大弟惹祸了，又不肯承认错误，和父母犟嘴，妈妈要打他，爸爸也在帮腔，“打，使劲打。总是惹祸，还犟嘴。”等妈妈真的打我大弟，爸爸就开始拽我妈妈的手，着急地说：“别打了，他还小，别把孩子打坏了。再大些，他就懂事了。”气得妈妈说：“打也是你说的，不打也是你说的，你怎么这么心软啊。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我长这么大只记得爸爸“打”我一次。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傍晚，太阳都下山了，爸爸用木制手推车，推回来一麻袋毛蚬子。他满脸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吭哧吭哧喘粗气。我听说他是从十多里地的海边推回来的。想想海边的路会是多么崎岖不平，还可能是泥泞。木制手推车，非常笨重，路还不好走，爸爸多累啊。我正在心疼爸爸呢，他却让我把毛蚬子送给邻居家，每一家送一大盆。我对他说：“也没见到他们送给我们家什么东西，怎么总是我们送给他们啊。”爸爸说：“他们这个东西弄不到，让他们也尝尝鲜吧。”我不仅不送，还不让我姐姐送。爸爸怎么劝我，我也不听，他生气得说：“你再不听话，我就打你。”爸爸要打我，我可不怕，他从未打过我的。今天可是要真打，他挽胳膊和袖子，摆了好一会儿架势，然后用两只大手掐我，可是他又不舍得用力，结果把我掐乐了。爸爸打孩子，又成了一场笑话。 爸爸在我们面前没有威望，我们都不怕他。 我们兄弟姊妹四个，性格各异，每个人都很有思想性。听收音机和广播，我们会为一个观点争论起来；看一场电影，会为一个镜头处理争论起来；看一本书，会为某一句话，争论起来。我们是谁也不服输，你一句，我一句，你声音高，我声音更高。争论得没完没了，家里房子要被顶起来了。这时候，我爸爸就会束手无策，走来走去，劝这个别说了，劝那个别说了。他往往很无奈地说：“小祖宗们，你们能不能不争论了，我是真受不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事，都先告诉爸爸，然后让爸爸想办法，怎样瞒住妈妈。有一次，大姐做饭，她跑出去玩了，等想起来，回家一看，饭菜都糊了，还差点酿成大祸。大姐吓得直哭。我们问爸爸怎么办？爸爸就安慰我大姐别害怕，爸爸帮她顶着。等我妈妈下班回来，爸爸忙对我妈妈说：“孩子今天不舒服，饭菜是我做的，我出去干点活，忘了锅里做的饭菜，等想起来一看全糊了，我马上再做好的。” 我们慢慢长大了，奇怪地是，我们兄弟姊妹四个都非常依赖和尊敬爸爸。我们常常说，爸爸是小事糊涂，大事清楚。等我们遇到大事大非的问题的时候，我们都会争取爸爸的意见和想法。 小弟毕业后，分配在国企搞技术工作，他想下海自己创业。他瞒着妈妈征求了爸爸的意见。爸爸说：“国企稳定，你搞技术也有发展的空间；下海前途未卜，会很辛苦的。但是你若就是想好了下海要干什么，那我也支持你。”小弟如今已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年老的父亲，大家都羡慕他，因为他培养出了四个既有出息，又特别孝顺的孩子。想想父亲对于我们的教育方法，还真总结不出来几条经典的说法。但是我深深感受到父亲的可亲和可敬。他没有故意地教育我们，他不贪图虚荣，不吝啬自己的父爱，给了我们兄弟姊妹四个，真实，自然的生活。父亲是一棵粗壮的大树，我们是大树上的甜美的果实。 诗歌地理系列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有删改权，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