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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森，山东诸城人。70后一线教师，教书育人之余，逐梦文学，笔耕不辍。作品散见于《文学前线》、《作家阵地》、《第五季微刊》多家网络媒体。 老家的小菜园儿（原创） 周六回老家，见母亲正在忙着做腌糖醋蒜的准备工作，铰蒜苗、洗蒜头、扒蒜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父亲也不闲着，一遍遍清洗着坛子。每年，父母都会在自家小菜园种上一畦红皮蒜，早熟的品种，这个季节成熟，蒜头大小适中，特别适合用来腌制。 前几年，见父母渐老，体力大不如前，担心他们受累，我和妹妹、弟弟曾极力劝阻他们继续种地，让他们闲下来享享清福了，可一向固执的他们硬是不听劝告，说要保持农民的本性，只要能动弹，就不能撂下地里的营生，一是他们大半辈子也没习上打牌、下棋这些消遣时光的爱好，种点地也算解闷儿，二来呢，说是人闲着，身体容易出毛病，再者，种点小麦，当子女的回家取袋面、拿几斤面条吃也方便。这大道理竟然讲得我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一愣一愣的，只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直到现在，他们二老仍一如既往地、兴味盎然地理种着那一亩多的麦地呢。 早几年，建设新农村，清理三大堆，家家户户在村子周围的老场院里分了点柴禾园，父母忙里偷闲，在家前的柴禾园空闲地上，开垦出一块约一分地的小菜园来，为防止鸡鸭祸害菜，在四周用树枝夹上障子，整得板板正正儿，自此，父母又多了一份农家乐趣。 父亲除了理种北坡的那块麦地外，主要精力转移到了小菜园里，母亲呢，照例在春天赊上十几只小鸡、五六只小鸭，喂养着它们，这样，她的子孙们就会有味道鲜美、营养丰富的土鸡蛋可吃，父亲也会有不错的下酒菜肴～油汪汪的咸鸭蛋。其余的日子，母亲就同父亲一道打理着小菜园，除草，修整、浇水、采摘，忙碌着，日子倒也蛮充实的。说实话，侍弄庄稼、拨弄蔬菜，母亲比父亲更在行，父亲年轻时，主要靠给人家干木工活挣钱贴补家用，田间农活主要靠母亲操持，母亲年轻时特别要强，地里的庄稼不比别人家强就心里不服气，久而久之，积累了丰富的农业生产经验。我虽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对农活的悟性极差，基本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级别，所以，小菜园里的活计，最多也是搭搭下手而已。何时种什么菜，种几个畦子的，基本是母亲负责打谱、父亲负责落实，我偶尔帮衬一下，分工明确，忙而不乱。 除了冬天，每个季节，菜园里都有应时的蔬菜。春天的菠菜、韭菜、茼蒿、莴苣;夏天的大蒜、黄瓜、茄子、扁豆(芸豆)、豆角;秋天的大白菜、萝卜、辣菜(芥菜)。有时在家和父亲絮叨，近几年，在城里的菜市场买菜总是提心吊胆，药残严重，吃着很不放心，据说菜农种韮菜时，为了药地蛆，竟用剧毒农药灌根，有的菜贩子还调侃城里人耐药性特强，很难药死。父亲虽不多言，但早已默默记在心里，种菜时尽量少用甚至不用化肥农药。听说用羊屎粪种菜肥力效果好，他就专门去养羊的五叔家推来好几小车，洒在地里。蔬菜生虫，尤其是蔬菜成熟时，绝不喷洒农药，有时回家，见母亲竟然戴着老花镜在菜地里捉虫子。 春天，割上一把头刀韭菜，炒上几个蛋，抓上一把虾皮儿，倒点油，放点盐，搅拌调好馅，包顿水饺吃，那叫一个鲜。夏天，从架上随手摘下两根鲜黄瓜，用井拔凉水一冲洗，或直接生吃，或拍拍凉拌，总是透着一股新鲜的清香，那是一种城里人永远无法体验的享受。还有，母亲种的那两架扁豆，一直还是用着叫“老来少”的老品种，产量虽低些，但炒起来易烂，有面儿，味道特佳，尤其那扁豆种，咬一口，口齿留香，我把这种扁豆称之为笨扁豆，鲜美程度可与笨鸡子蛋、小笨鸡齐名。“舒服不过躺着，好吃不过饺子”，秋天的大白菜便是包饺子的最好原料，当然在严寒的冬日，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猪肉白菜炖粉条，既能驱寒又调动食欲，大白菜理所当然地也就是寻常百姓家餐桌上的保留菜品。而拔完萝卜，埋在窨子里，备年时可以取出来蒸上几锅萝卜豆腐粉条素包，年味就更浓了。 自从父母种上小菜园，除了冬季，我就很少在外边买菜，每次回家，返城时，母亲都会忙着去菜园里采摘各种蔬菜，然后分门别类地装好，放在我的后备厢里，再拾掇上满满一大兜刚刚蒸好的老面馒头，还有给妹妹的一份，也顺便捎带上，满满一后备厢，如同鬼子进村扫荡，也多亏我的神车~桑塔纳3000宽敞，那架势是唯恐他的子女们因上班忙而吃不上饭菜。 每次回家，我都抽空去小菜园望上一眼，面对满眼的郁郁葱葱，总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我知道，菜园虽小，却凝聚着父母的那份儿厚重的爱。这不，要返城了，母亲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一大捆蒜薹递给我，说自己菜园的，回家用肥肉文火慢煮，焖烂了吃，味道极好。车启动了，父亲又迈着蹒跚的步子急促地追上来，不厌其烦地嘱咐着:路上慢点儿开，到家来电话。车子渐行渐远，从后视镜中望去，父母却依然站在村口，久久不肯离去。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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