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味道总是牵着很多回忆,最喜欢吃的还是母亲烙的葱油饼。
葱油饼不仅是我最爱的美食,更是我深深的故乡情结。不论走到那,只要一看见葱油饼,我不仅食欲随之即来,魂牵梦绕的故乡也会浮现眼前,心中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心中的食欲更是不言而喻。
小时候,生活条件很艰苦,平时都是粗茶淡饭,饮食单调。尤其是在我们农村,每天的主食只有地瓜面饼子和地瓜面煎饼,顿顿一个样,天天无变化,根本就谈不上改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我唯一能得到的美食就是逢集盼着家里来客,母亲招待客人自己烙的葱油饼,这时也解解我那小小的馋劲!
有时来了客人,母亲就用瓢端着地瓜干去换点豆腐回来炒好,再把自己家的鸡下的蛋,炒上几个,给客人炒好菜,母亲就按下面桌,忙活着和面。活好面,母亲用长长的擀面杖将面团擀成圆圆的约半指厚的饼,舀半匙花生油倒在面饼上,然后将面饼折叠,打开,再折叠,再打开,让花生油均匀的摊在饼上,洒一些盐粒儿和花椒粉在上面,再抓一把切碎的葱花细密的撒上一层。这时候,我总央求母亲多放一些葱花,多放一些葱花。母亲就应了,再抓一把葱花撒上,一面充满爱意地白我一眼,说,治治你肚里的小馋虫。葱花放好了,母亲就握住面饼的两头,慢慢的把它卷起来,像卷席子一样,将两头向里使劲一按,再像拧衣服一样拧面卷,这时我又喊,使劲拧,使劲拧。我知道,拧面卷是为了让油饼变得一层一层的,拧得力度越大,转的面圈圈越多,烙出来的葱花油饼层数就越多,直到母亲说不能再拧了,再拧就把油拧出来了,我才罢休。母亲把拧过的面卷从两头向里挤压,按扁,再用擀面杖擀成一个圆圆的新饼,就可以去锅里烙了。母亲把擀好的葱油饼放到盖顶上,端到大锅一边,用麦秸或树叶子等软性柴禾点燃大锅灶,让大锅慢慢受热均匀,这时,母亲就用小油匙从油罐里舀一油匙花生油,倒进大锅里用油布将大锅涂抹均匀,母亲用双手抄起擀好的葱油饼放到大锅里,盖好锅盖就好了,待油饼一面金黄时,掀开锅盖翻锅时,满屋弥漫着葱油饼的香味。待葱油饼烙好后,母亲把葱油饼放到盖顶上晾着,这时我就急不可待的撕一小块放进嘴里,那又香又烫的油饼刚放进嘴里,烫的我又急忙地吐了出来,母亲就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有客人在也不怕客人笑话,客人这时会说没事没事让孩子先吃,母亲就会撕下一小块递给我,我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在这里说一下,烙好的葱油饼,用手撕着就好吃,用刀割成块吃就不如用手撕着吃的香,不信大家试吃一下)。现在吃这么多葱油饼中,没有比母亲烙的更好吃的葱花油饼了,母亲烙的葱油饼,不软不硬,不咸不淡,不油不腻,外酥里嫩,层层爽口,葱香诱人。以至于多年以后,我写这篇文章,竟仍能嗅得到当年空气中弥漫的葱油饼的气息。
到现在每次回家,只要母亲不忙,母亲问我吃什么,我不假思索地说葱油饼,只有吃到葱油饼,心中才会有种回家的踏实感。虽然已经吃不出当年的馋劲,却会吃出家的归属味道,吃出浓浓乡情的味道,吃出深深母爱的味道,吃出我久远童年的味道,葱油饼,你是我一生中抹不去的一缕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