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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诗人,同时也是一个想做事的人,所以我怀念他。

 默默7qrvsleytp 2020-08-06

上海城市诗人社特别刊登  

 诗人费碟和他可爱的小孙孙 

  怀念好朋友费碟  

惊悉我们的好朋友费碟于昨天中午不幸离世。
他是诗人,同时也是一个想做事的人,所以我怀念他。
 
我想起了2009105日下午200我和费碟在陕西南路地铁车站季风书店里喝茶,那时我们刚认识,我知道他会写古体诗,就想和他做一个关于新诗/格律的对话(我这人一心想的就是为《城市诗人》刊物做一篇文章)约稿吧,恐怕落空。于是,我拿出一叠纸,提议我们今天共同完成一篇文章好吗?他问我怎么完成?我说我们当场做个对话,为了节省时间,我先在纸上写一段话,你接着写,围绕一个主题接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能说什么,直到把这个话题完成。我说,要不这样,我们今天的见面会浪费时间,说的话都会“飞”走的。他说好的。这个下午,我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你写一段,我写一段,做了一个诗歌对话。他很惊讶我的效率:“没想到你用这个方法组稿,我第一次碰到。”接着我们就开始喝茶,很放松,很开心,因为当场有了一个成果。这篇文章题目是《新诗·格律·蛀洞》,这篇文章结束于一个“蛀洞”的故事,我今天把这篇文章翻出来,我也很惊讶,怎么在那时我们就提出了一个“新诗之后是什么?”的问题。这篇文章发表在《城市诗人》2010年卷上,有一个副标题——“在季风书店里讨论诗歌(一)”。可想而知,我的编辑计划还有(二)(三),如果持续的话,完全可能出一本书的。可惜,后来没有了(二)(三)。要是那天我没有抓住这个短暂的接触,也不会留下这个(一)的纪念了。后来,我曾经跟他说起过这件事,他已忙碌于“”新声诗社”了。在我组织诗社为大家服务的过程中,这样的事不止一件。

2020.7.30

  旧文重读  

新诗·格律·蛀洞
 文/铁舞  费碟

时间:2009年10月5日下午2:00

地址:陕西南路地铁车站季风书店

铁舞:正如你在电话里所说的,新诗的格律问题恐怕不是我俩今天能解决的,但我们共同关注这个问题已久。我在今年第7期《中华诗词》上发表了一篇短文《格律体新诗可否在旧体里产生?》,此文和另一篇短文《小议旧体诗的束缚和自由》先前曾一起在2009年第3期《新国风》上刊登。我把这消息先告诉你了,考虑到你既写自由体新诗兼写旧体格律诗,两方面的经验都有,想和你聊聊。

费碟:是的,我既写自由诗 也写格律诗,我对没有章法散漫无序的自由诗,总感觉缺乏诗味,尤其是当下的“口水诗”,我认为是文学形式中的垃圾,应当排除在“诗”的大门之外。由此,我在写诗时,比较注意诗的韵律的形式美。

早有人提出新诗的格律问题,像重庆的万龙生先生,长期以来一直倡导并不断实践着,寻求的就是如何走出一条新诗的有一定韵律的路子;上海还有个新声研究小组,提倡新声体诗词,想为新诗发展开辟新路。

我在探索实践中感到,新诗不要太远离了传统,应当注意做好“扬”和“弃”的文章,并纳入时代的新鲜血液。

铁舞:新诗面临的最头痛的问题是形式问题 ,人们对诗的现状不满意的地方也都集中在这里。这里有两个视角,一个是诗人的视角,新诗人总是再创新,每一首诗客观上总有一定的形式,另一个是读者接受的视角,形式太自由了,等于没有形式,相比较而言,旧体诗的格律严谨,有章可寻, 有秩序感,新诗的秩序感没有建立起来。

费碟:人们对诗的现状不满意,形式也是重要的原因,所以,我非常欣赏你说的,现代诗词可以从格律诗中走出,如何去实践,并探索出一条为读者喜闻乐见又能充分表达时代气息的新诗之路,这是需要几代人去努力的。你从诗学理论上提出了新想法,我作为学习实践者,也愿意与诗歌同人一起,不断实践,不断前进,在这方面许多诗人朋友是我的榜样,可以互为探讨互作交流。

我个人的看法,精短、有音韵有节拍有流畅,总之,要有形式感,又不唯形式论,需要点逻辑思维去考虑新诗的形式问题。

 

铁舞:我在那篇短文中说,新诗这个概念,如果我们不想把它窄化的话,它是否可以同时包括旧体和自由体两类呢?这首先是在认知上的一次探讨。我想,把现代人写的旧体诗词,归到新诗范畴内,称之为旧体新诗,这有利于新诗阵容的扩展,同时也可以对旧体诗词的体式按照现代人的表达需要作一些改变。

费碟:“旧体新诗”这个提法有新意,也符合实际情况,现在许多人写旧体格律诗,除自述行数按“格律”之外,其它的,如平仄、对仗等,已经不那么严格了,押韵也是用四声新韵的,所以,实际上已经是旧体新诗了。

我读毛主席诗词,既觉得是现代人的新诗,在语言表达上可以说做出了新的榜样,我们学习毛主席诗词,结合现代语言的运用、推出一条新路,融入时代气息,或许是许多人的梦想,当然也是我的梦想。

铁舞:有些新诗人对提形式问题很有反感,是不是?格律问题其实就是形式问题,格律的本质是形式的思维。人类的“形式需要”自古就有,中国汉字就是形式化思维的标志。所以,不要形式,或反对形式束缚,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是用汉字在写诗你就是在用形式思维。新诗人可贵的地方就是努力突破旧形式,创造新形式;问题是新诗的实践在形式问题上缺少积淀,原因是几乎每个诗人自我感觉都良好,“一代胜过一代”的争胜斗强的心理起着很大的作用。没有自我否定,结果不会有确定意义上的自我否定。

费碟:说得非常好,诗如果没有形式就如散沙,诗意通过一定的形式表达才会像千姿百态的优美建筑物,给外滩给陆家嘴带来永恒难得的美,创新的美,延续的美,突破旧形式,创出新形式,应该作为诗人自觉的创作格言。

九十多年来,新诗受西方文化影响,写作风格有欧化自由化的现象,古代的、今天的、中国的、外国的,在新诗领域里竞相绽放,由于过于自由散漫,缺少诗意美感的表达方式,影响了诗歌的整体美,诗歌语言成了口水语言,缺少好的表达。

铁舞:关于形式思维的问题,其实早就有人提出来了。我在1991年第一期《上海文学》上读到过徐剑艺写的《论形式思维》,他认为艺术就是把世界形式化的精神活动。我们写诗就是一种精神活动。, 从这一点看,新诗格律化的问题,就不是一个普通问题,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能力问题。徐剑艺认为,“人类对于形式的这种本能需要在长期的精神——实践中又转化为一种能力——即形式化能力。”因此,我觉得,所有的新诗人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能力;我认为写诗的过程就是形式化的过程,不管你是自然流露还是拼贴构成,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形式化。问题是,你为自己设置难度了没有?

 

费碟:一首诗可以一气呵成,但一首好诗是反复推敲修改出来的,也就是你刚才说的实践中又转化为一种能力——即形式化能力。写诗,不给自己设置难度,就难成为诗,正所谓诗是用血写的。

诗人,在创作过程中,是给难度作了一定设置的,无论是字数行数,还是修辞手法,都作了个限定,如果没有难度,而能成为诗人甚至大诗人,要么是神人,要么是神话,在现实生活中神人和神话,都不存在的。

形式的美,是逻辑美的表达方式,是诗境美的形象工程。古人的许多优秀诗篇,如果缺少形式上的美,恐怕也不会流传至今的。

铁舞:我还想到一个问题,用什么体式去表达,也就是形式究竟由什么决定的?恐怕还与表达对象有关。比如,我们现在在季风书店喝茶清谈,周围茶座里的人都在灯下静静地看书,但有一个人在那里打呼噜嗜睡,我觉得有点好玩,如果要写成诗的话,恐怕要用现代派手法来写了,用格律诗是不行的。这使我想到徐志摩曾举过一个例子:北京大学门口有一个石狮子,一群工人用绳子拉这个石狮子,拉一下,旁边一只小狗叫一下。这只能是现代诗的题材。

费碟:哈哈,灯光是给有眼光的人的,而黑暗是给不适时宜打呼噜的人的,它只能在黑暗里行走空洞的梦想。

铁舞:在季风书店讨论我们的问题很有益处,我们可以随时拿一本书来。我刚才从美国加来道雄的一本《超越时空》中看到一个“蛀洞”故事:“用一片纸和一把剪刀就能演示用眼看到的蛀洞。拿一片纸,在它的上面剪两个孔。只要你避开蛀洞而不走进去,那么我们的世界就能完全正常。在学校里教的通常的几何定律是成立的。然而,如果你掉进蛀洞,你就立即被送到不同的时空域。只有原路返回并且撤离掉进的蛀洞,你才能回到你所熟悉的世界。”我忽然产生这样的联想,新诗、旧体诗,我在考虑诗歌形式时,其实是在一张纸的平面上考虑,如果我们也在这张纸上剪两个洞,用一根长管把它们连接起来,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呢?一个更为崭新的问题就会摆在我们面前:新诗之后是什么?

费碟:照这样说来,我们前面所讨论的,只是在一张纸的平面上,许多人也是这样讨论的,还有一点,现在被我们划入新诗的,很可能已经不是新诗了,有的可能根本不是诗。

 铁舞:然而它们存在着,它们是什么呢?

  费碟在《城市诗人》上发表的主要作品  

诗篇
 
·写在大年初五的清晨
 *此诗发表于2009年卷《城市诗人》
 
·唐诗新译写-春江花月夜
 *此诗发表于2011年卷《城市诗人》
 
·外滩散步
·桌前
·九曲桥的灯谜
 *此三首以组诗形式发表于2017年卷《城市》
 
·致敬可可西里
    ——为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的人们放歌
·眼镜蛇瓶子草
     ——有感于上海植物园的食虫植物
·看吧永远属于你
     ——写在滨江森林公园杜鹃盛开的“五一”劳动节
·佘山黑松的寻访
    ——再回首昔日佘山浓情
 *以上四首诗以组诗形式发表于2012年卷《城市诗人》
 
·老码头的水花
*此诗发表于2015年卷《城市诗人》
 
·秋之园
·玉树临风
·舞弄
·环岛
*以上四首诗以组诗形式发表于2016年卷《城市诗人》
 
·外滩散步
·桌前
·九曲桥的灯谜
*以上三首以组诗形式发表于2017年卷《城市诗人》
 
·霜
*此诗发表于2018年卷《城市诗人》

 
从苏州河到白渡桥
   ——写在建国七十年的记事本上
*此诗发表在2020年卷《城市诗人》
 
 
 文论
 
·在柳亚子纪念馆中思索新体诗词
*此文发表于2013年卷《城市诗人》


 
·城市书写与抒写城市
 *此文发表于2014年卷《城市诗人》
 
·呼唤新声诗体
   ——新年诗话纪要
 *此文发表于2015年卷《城市诗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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