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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同题征文】王爱萍 回忆过年

 潇湘原创之家 2020-08-07

回忆过年

作者简介

      王爱萍,生活在长沙的永州人,高级营养保健师及美容师,爱好音乐、书法及徒步,热衷于用文字记录生活。

  俗话说:“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此话不假,童年的我,就期盼着过年。

  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我盼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平时很少吃到的美味佳肴。母亲做的年饭,色香味俱佳,想起让人直咽口水。记忆中的油醋鸡,鲜香酸辣,开胃爽口;腊板鸭,母亲秘制,回味无穷;香芋扣肉,表皮起皱形似虎皮,入口即化……红烧全鱼是最后一道菜,应该是鱼到酒止的意思。最有趣的是,年夜饭中的鱼,原则上是只看不吃,即便是晚辈不懂规矩,动筷吃了,也不能吃完,一定要剩,象征着年年有余或富贵有余。

  鸡鸭鱼肉上桌后,首先要放鞭炮,等敬完祖宗,才能入席。待长辈坐定,晚辈才能按序落座。开席时,全家老少都站起,齐齐举杯道贺新年,就连平时不喝酒的我,也像模像样的高高举起酒杯,尽管杯里装的只是母亲酿的甜酒或度数不高的水酒。

  给长辈敬酒,并送上祝福的话语,这样就可以得到压岁钱了。我是家中老幺,不仅可以得到祖母和父母的压岁钱,还能得到亲戚拜年时的挂钱。收压岁钱,是我过年最开心的事,也是我期盼过年的最重要原因。

  十岁的我当了姨妈,虽然只有十岁,但在小外甥面前我是长辈了,没办法,每逢过年都要让他瓜分我的压岁钱,当时那份无可奈何和不舍,现在想想还真可笑。

  我盼过年,因为我想穿新衣。年关时,母亲早早就扯好布,待我放学回家,便抽空带我去缝纫师傅那量身定做。新衣新裤拿回家,我爱不释手,却舍不得穿,心痒痒时只是拿出来试一下,立马就收起,生怕弄脏了。年三十晚,我把祖母和父母给我的压岁钱,放在新衣服的口袋里养着,晚上睡觉时放在床边才放心,直到初一早上起床才穿。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年穿新衣的习惯,我一直保持着,我享受穿新衣的那份快乐和喜悦。

  不用做作业,跟小伙伴出去疯玩,是过年最快乐的事。没有烟花,我们就把鞭炮拆散,一个一个的慢慢玩。我胆小,常常是将鞭炮插在墙缝里,点燃后捂着耳朵迅速跑开,只期待那“砰”的一声巨响;后来,我也学着将小炮仗竖在烂泥里放,只炸得那泥巴飞溅。也有将鞭炮拿在手中点燃,然后往空中一甩的,动作那个潇洒自不待言。而我却不敢。

       后来我们兄妹长大了,参加了工作,就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家。但每年春节,都要回家陪父母过年。虽不如儿时那么有趣,却也有浓浓亲情盈满心间。

       然而,一九九一年的春节,却令人伤感。这年,母亲去世了,兄弟姐妹们相约一起回老家陪父亲过年。回到家里,吃的用的什么都没准备,家里冷清清的,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看着父亲神情沮丧的样子,想起母亲健在时的情景,大家都不禁掩面而泣。

  以往春节,母亲一早就开始张罗年货,如:灌香肠,酿甜酒,吹板鸭,熏腊肉,炸扣肉,做肉丸等……总之,一家大小吃的,穿的,用的,安排的有条不紊,井井有条,不要儿女想一点事。只要儿女们回来了,一家人团圆了,母亲再辛苦都高兴。现在母亲不在了,这个家也不像个家了,就像木桶没了箍——散了。

     转眼到了二零零三年。这年春节,我们照例回老家过年。吃完团年饭,八十岁的老父亲把大家都叫到跟前,乐呵呵的给在场的儿孙们派发压岁钱,无论大小,每人一个,还是50元一张的新票子呢!儿子儿媳孙儿孙女,女儿女婿外甥等大大小小十七八个,发了老父亲一个月的退休工资。

  接过这阔别已久的压岁钱,我的眼睛湿润了。在父母的心里,无论你年龄多大,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那天的情景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后来,父亲也随母亲走了。再过年时,就让我特别觉得孤独和寂寞,一种无家可归的漂泊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年味,在我的心里渐渐淡去了。我不禁常常自问:过年,到底过的是什么?其实,过年过的就是一种被父母牵挂和守望的感觉,一种被呵护和慈爱融化了的浓浓亲情!

  时光荏苒,又一年春节临近。我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家。想想在我儿子的心中,我也是那个每到年节,他都必须要回来停泊靠港的家了吧!我的年味,虽然随着远逝的记忆而渐渐变淡,而儿子的年味却仍然紧紧地系在了我的身上!

        这样想着,对新年的到来,我的心里又充满喜悦和期盼……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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