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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秘密  作者简介 刘河清，中学高级职称，爱好文学，有多篇散文，在有关报刊杂志发表。 清明节过去许多天了，但清明扫墓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阴雨天的上午。悠悠北风，吹打着麻麻细雨，穿件罩衣，觉得有点过于凉爽。雨淋过的绿叶更加郁郁葱葱，顺势低垂，开放了的映山红，是否受到扫墓人的感染，花瓣上留有道道泪痕。 清明祭拜爷爷奶奶是大家的心愿，杨平的兄弟子侄多，由于分散居住，事先有约。虽说今天的天气，不是那么春光明媚，大家还是准时到来。十多号人在父母墓前水泥坪上，磕了三个响头，作了三个长揖，说了些悄悄话，陆陆续续离去，下山了。 今年清明前，政府严禁燃放烟花炮烛，颁布了禁炮令。这是防止火灾事故，减少空气污染，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净化环境，人们理解，令行禁止。今年的清明节，确实比往年清静，很少有鞭炮声，只有纸扎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纸花挂在先人的墓前，迎风飘荡，寄托亲人的哀思。 六十开外的杨平，还一个人默默跪在母亲墓前，细雨还在纷飞，绒衣外套铺满了晶莹的小水珠。头发湿透了，额前水泥坪上溅落点点水珠，不知是泪还是雨，难已分辨。膝盖似乎有点痛，他双脚挪了挪位置，双手的几个指头也撑在地上。三十年前的往事，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他陷入深深的回忆，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那年，大儿子国军已四岁了，长安街上的弟媳刚刚生了小宝宝。母亲又做了奶奶，高兴之余，前往照料意在情理之中。当时，我在外地务工，家里的责任田地，全靠体弱多病的妻子操劳。外面的犁田耙地，屋里的鸡猪狗鸭，整天没有空闲，小孩长期寄放爷爷家，由奶奶看管。现在，二儿子得了崽，理应照料无悬念，但大孙子怎么办？这难为了做奶奶的。母亲权衡再三说，我还是把国军带到临湘去，大孙子、小孙子一起带。 在那八十年代初，农村人的生活还不是那么富有，餐桌上的魚、肉、鸡蛋，对小孩来说，还是有蛮大的吸引力。国军年纪小，由于是长孙，爷爷奶奶也宠着，有点调皮任性。一天中午，弟弟不在家，母亲、弟媳、国军三人在家吃饭。母亲弄了个蒸蛋，小国军喜欢吃，勺子老往蒸蛋碗里搅。弟媳看不惯，就把还剩下的半碗蛋端起倒到国军碗里。国军高兴极了，母亲阴沉着脸，默默地看在眼里，没有半点声响。 不久，父亲去看望新添的孙子，在回家的时候，母亲把国军吃蒸蛋的原委跟父亲讲了。说，国军爷爷，还是把国军带回老家，你多操点心带一下。这件事让大媳妇知道了，心里一定不高兴，会使她们妯娌之间产生隔阂。父亲会意，国军恋恋不舍，跟着爷爷离开了叔叔家。 儿子回来了，妻子抱起久别的小国军，亲了亲、嗅了嗅说，叔叔家好玩吗？好玩，有好多好多的玩具，婶婶够喜欢我，好吃的菜尽往我碗里挟。爷爷说，他想我，要带我回来，我今后就多跟爷爷玩。儿子玩得开心，妻子心里高兴，对弟媳油然产生一种无形的感激之情。 现在我们一大家子三十多人，兄弟姊妹四五个，能和睦相处。姑姑总说舅妈好，侄儿不忘婶婶情。大年初一，都能回老家团聚，清明佳节，同往父母墓前祭拜。这其中，母亲不知隐藏了，多少个这样的小秘密？ 我这个秘密，在父母心中整整埋藏了五年。那是一个周末，我回到了老家，妻子做客去了，孑身一人，只觉得屋里空荡荡的，便去母亲那里。中午，母亲特意炒了几个菜，父亲和我喝点小酒，说说话。父子间的话题漫无边际，谈到社会大千世界，谈到家庭繁杂琐事，谈到了人生，谈到了母亲的为人，无意中，也谈及爷爷五年前，从弟媳家带回国军的往事。 听完故事，我深深意会到，母亲保守秘密的良苦用心。母亲的形象在脑海里蓦地高大起来，仰望不可企及。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妇女，但她老人家顾全大局的胸怀，息事宁人的美德，处理人际关系的艺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得到的。没有母亲的言传身教，精心料理，我们这个大家庭，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密切往来，时常洋溢着，你欢我乐的动人场景。 父母已去世多年，知道这个小秘密的已只我一人，这个秘密已保守了三十年。父母仅对我谈及此事，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我的妻子与儿女，国军也只知道婶婶对他好。以我做人的准则，大家庭的安宁，社会的和谐，我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直至永远，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我不禁，为杨老的选择叫好！ 本期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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