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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  作者简介 谭湘岳，企业退休干部，老年文学协会会员，喜爱文学和户外，早年担任过通信报导员，作品先后在《湖南邮电》《岳阳晚报》《快乐老年报》《洞庭红叶》等报刊发表。 娘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的正月十九日，当人们沉浸在新春佳节喜庆快乐意犹未尽时，我们家却噩耗降临。 正午，我半跪在床沿，右手托着娘的头，左手握着娘手腕脉搏处，一时，房间里静的让人窒息，我心跳随着恐惧在加速，仿佛天就要坠落、空气就要凝固，突然，娘的脉搏几乎为零，被病魔折腾了八年的娘没留下只言片语，十二时十五分辞世去了天国！ 娘…娘……全家哭声一片！泪水流淌在我的下额，浸湿我的衣口……一生辛苦的娘，心地善良的娘，平凡而又伟大的娘，爱我疼我的娘就这样默默的走了…… 娘的离去成了我永恒的悲伤！ 娘生在湘潭烟山一贫苦农民之家，姊妹五人，她排行老四。从小，受外公外婆传统教育，并在闭塞纯净的乡村被青山秀水滋润，被良好民风熏陶，铸就了坚毅和善良的品格。 娘没读过书、十六岁嫁吾父。她不仅给了我们生命，养育了我们四姊妹，还教会了我们如何做人！ 娘一生深受贫穷之痛，为摆脱贫瘠的环境，年轻时不顾我父亲反对、从湘潭坐上风雨飘摇的小船、顺湘江而下到达岳阳荣家湾，艰难岁月交通不便，她肩挑一担箩筐，一头放着不足一岁的我，一头放着简单行李，手牵着我七岁多的姐姐徒步几十公里、历经艰辛到达父亲工作地渭洞张谷英。如今想来，正是娘年轻时的坚持和辛劳付出才有了儿女人生起步的良好条件。 娘没进过学堂，父亲教她识字，成了她的启蒙老师！为了学习她不怕因年龄大被别人笑话拖儿带女硬着头皮参加扫盲活动。她没拜过师学过艺，却为减轻家庭生活压力，自学缝纫技术，成了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缝纫裁剪师。 娘的时代清贫艰苦，但她却从不考虑自己，把无私的爱全部倾注在家庭和儿女身上。记得二十世纪六十年大食堂，按大人、小孩分一类、二类、三类、四类定量吃饭，每次餐时娘仅吃几口红薯，而将钵中少量米饭分给我和弟弟。自己则长期处于半饥状态，做缝纫上门工时，路途远的要走二三十里地，她得天没亮就动身，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到家。长期辛勤劳动无怨无悔。她对崽对女疼爱有加！还记得年少时的我在大山中砍柴，时常不小心伤脚、伤手，有一次同伴在高处没发现树丛中的我，无意中摔出石块砸中我头部。回家后，娘见到满头是血的我大哭一场，伤在儿的身上，却疼在娘的心里！我小时候胃不好她找尽各种药方，脚时常抽筋用乡间土法医治。十二岁弟弟在玩耍时左眼被同伴误伤严重。娘抱着弟弟放声哭泣！并拖着感冒的身躯，冒着风雪，顶着严寒同父亲一道送去长沙治疗，途中，因人多拥挤摔下站台全然不顾，带着受伤的身体在医院精心护理。事后，乡邻纷纷要我们家找肇事小孩家庭麻烦，胸襟宽广，仁心厚道的娘却咽下苦果＂算了、算了，他们家也困难！＂乡邻对此一是不可思议，二又对娘的大度胸襟不得不佩服。同样，在妹妹作为知青下放湖区时，娘冒着冰天雪地替她安顿，湖区路途泥泞，行走困难，娘总是牵挂，常去看望并送去日常用品。更难忘的是，当姐姐生第一个孩子时没有足月，体重不到四斤，奶水少。娘用米汤喂养，精心细致帮护，带养成人。 早年，我们家在渭洞张谷英居住过几个地方，租居过几户乡邻的房子。无论在哪，无论如何艰辛，娘每天总是面带微笑，总是乐观向上！虽是一个平凡的家庭妇女，却有着一颗金子般的仁慈善良的心。她勤俭持家，节衣省食，与人为善，慷慨待人，经常力所能及帮助接济他人，受到大家称赞，邻里关系非常融洽！ 娘一生遇事从不急躁，冷静面对，特有主见。 娘为儿女的工作和学习正确规划，劳累奔波，操碎了心！ 她希望儿女摆脱贫穷过上好日子！期盼儿女出人头地、出类拔萃！ 按照娘的心愿，我们四姊妹成家立业后虽不是大富大贵，更谈不上出人头地、出类拔萃，但家庭和睦，日子舒心。娘同样欣慰。 晚年的娘，中风偏瘫病魔缠身，吃药打针总不见效果，我们毫无办法，只能心灵虔诚祈祷上帝保佑！曾想送娘去首都北京观光并顺道寻医问药也未能成行。何等尽孝？我深感自责！ 娘！十年了，您的音容笑貌仍时常在我眼前浮现！您在世时最后的春节是在病榻上度过，病房的另一张床上躺着父亲，虽然医院过年没有喜庆和欢乐，但您和父亲忍受着病痛与我交谈有说不完的话语，感觉病都好了一半！温馨的画面历历在目。其时，您知道孙媳已有身孕预产期在当年九月，叫我八月再回岳阳？我知道，您舍不得我走，想我留在身边多陪陪你们，可我却以工作为由大年初五就离开了您，十多天后再次回到您的身边时，您已处于弥留之际！在您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儿子没有尽到孝心，我无法自谅！ 娘！一年后父亲也随您而去了，九年、十年了，您们二老在天堂过的还好妈？明天又到了母亲节，写上这些文字向您倾诉，寄托我的思念，敲打我的灵魂！ 娘！您照亮我们的是美好善良的品行和没有回报的母爱，而仁慈、宽广、大度的胸襟，则是我们的精神财富，永远的榜样。您的教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穿起衣服要像相公，做起事来要像长工；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穷家里、富路上；忍得一时气，免得百日忧；力气去了有来的，吃得千般苦，方能人上人＂等等朴实话语，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 本期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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