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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虽小 玩的是整个天空 饼子的往事 于建勇 供职于海阳市公安局 “栏里有个驴，圈里有个猪，吃饼子就着鱼。”这是我小时候父辈们憧憬好日子时，经常说的一句话。的确，在那个年月，吃上一顿玉米饼子是许多人真实的渴望。 大集体时，粮食产量不高，生产队的玉米除了交公粮外，每人只能分到六七十斤，家家以吃地瓜和地瓜干为主，饼子是不能成顿吃的。当时，我们家八口人，每顿饭一般只有两三个饼子，一家人分着吃，通常是上山干活的多分点，而母亲以及我们几个上学的少分点。至于我们姊妹几人要是谁饿了，到饭厨找吃的时，饼子是万万不敢动的。记得有一次，母亲准备了晚饭吃的两个饼子，不想下午哥哥回家后偷偷掰了一半吃，结果打乱了母亲的做饭计划，被母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至今记得爷爷去世那天，我很意外地吃了一半饼子。那天下着雨，放学回家后，妈妈告诉我：你爷爷“老了”，你快去看看。懵懵懂懂的我从母亲的表情里看出，爷爷“老了”是件大事，于是很顺从地来向爷爷家跑去。刚到爷爷家，就见父亲和几个伯父用门板抬着爷爷从医院回来了，爷爷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的被子已经被雨水淋湿。把爷爷放到炕上后，父亲和伯父便流着泪给爷爷换衣服，奶奶以及随后赶来妈妈、伯母都放声大哭。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大人们忙活、悲哭。给爷爷换好衣服后，二伯发现在爷爷的枕头下，有用小手巾包着的半个饼子，顺手拿起递给了我。不谙世事的我接过那个已经淋过雨的饼子便吃了起来，当时边吃边想，爷爷的门板上怎么会有饼子呢？那年是1972年，我8岁。 15那年，我考上了高中。学校离家七里地，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读，我选择了走读。原因是没有被褥，因当时在家我是与哥哥盖一床被子的。而主要原因是住宿要往学校带玉米面，家里的情况不允许。虽然不能住校，但每天中午是要带一个饼子吃的，这在我们家已经成了“特殊待遇”。因此，早饭和晚饭时，我便主动不再吃饼子，以省出来让哥哥们吃。 我上学要路过一条河，平常河水少的时候可以踏着水里的石头过去。但若下了雨，河水就会湮没石头，只能淌水过河。有一次雨后河水猛涨，走到河边时，看着滚滚的河水我心里开始犹豫过不过河，可想到旷课的后果，我便一狠心把裤子挽到大腿，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水，不料走到河心时，由于脚底不稳竟栽倒在河里，呛了几口水后，我废了好大的劲才站起来，淌过了河，却发现原来放在书包里的饼子掉到河里了，寻找是不可能的，只好沮丧地到了学校。那天中午开饭时，我饿着肚子悄悄躲到了学校的操场上，远远地看着同学们吃饭。到下午放学回家时，我被饿得饥肠辘辘，只好跑到地里扒了两块地瓜吃，才撑着回了家。 高中毕业后，我在生产队干过几个月的活。那时生产队的劳力经常要吃“送饭”。每到天傍响时，队长会派人回家，把各家各户的饭收起来，挑到山里，大家一起吃。因为吃“送饭”，也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有一次队长让二柱子回家挑饭，二柱子家拿的饭只有一半饼子，在收饭时他看到洪山叔家送的饭是一个饼子，便在半路上吃掉了洪山叔一半饼子，然后从自己家的饭包袱里拿出两块地瓜，塞进了洪山叔的饭包袱里。本以为这事天衣无缝，可偏巧这天洪山叔回家后，洪山婶问他一个饼子吃了够不够，夫妻俩一对话茬，就把二柱子偷吃饼子的事对出来了。洪山婶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很快把这事嚷嚷得满大街知道。之后，二柱子便得了个“饼子”的外号，队长再也没安排他回家挑饭。 在生产队时，还有一个人因为饼子闹过笑话，这人是大国。大国家里条件也挺困难，这人平常是精打细算。那年秋天队里刨花生时，家里给他送的饭是一个饼子。他里盘算：山里有花生可以吃，饼子能省出一半留着晚上回家吃。于是他把饼子掰下一半放回饭包袱，吃掉另一半后便离开大家，到另一块地里吃花生去了。可他没想到晚上收工后，他取来自己的饭包袱时，见留下的那半个饼子竟成了“蚂蚁团子”，无奈，只好心疼地扔掉了，大家目睹了这事，纷纷逗他开心。以至于以后谁若剩了饭，大家就会说：“这是要留着养蚂蚁啊？”，每每听到这话，大国就会脸红。 时光飞逝，转瞬几十年过去。如今，尽管我们已经丰衣足食，但不应该忘了那段艰苦的岁月。 编辑 张红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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