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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有信|河蚌河蚌泥中藏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鸟儿虽小 玩的是整个天空


河蚌河蚌泥中藏

(散文)

许有信

酷暑。正想哪凉快哪呆着去,裤兜里的手机献媚一般适时唱起歌,传来一个清热解暑的消息——朋友邀约摸河蚌。

已渐入中年的我,曾在山区参加过摸田鸡、摸石蛙,在坝区参加过摸鱼虾、摸泥鳅,却没摸过河蚌,甚至连河蚌的模样儿也似乎没有一个轮廓印象。但,能“摸”,早已经令我心动,更何况是此等新鲜活动,岂能不欣然前往之。

驾车自陇川县城向西南方向走几公里,忽见大青树下立一照壁,照壁白墙上一只红棕色猛虎昂首长啸,活灵活现。这就是朋友路向指点中说了三遍的南多寨子路口了,方向盘右转90度,拐正西,进入田坝,绿油油的水稻们整齐列队夹道欢迎,并将迟到的我送上南宛河河堤。

以催命为主谋的朋友们早已等在那里,完成了各种准备工作,一边下懿旨让我解衣脱裤,一边向我交代下河的注意事项。我反正会几下“狗爬式”的游泳,毫不在意安全问题,只关心怎么摸河蚌,却又将朋友的说道说道听得懵懵然,辨不清雌雄和南北。老家有句老话说“不会使牛么要会看伴(音be)”,干脆就跟在他们后面,亦步亦趋地弄出个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模仿秀来。

这里几乎是陇川南宛河在境内的尽头了,河西岸不远处就是缅甸地界,屏息细听,仿佛能够听见缅甸山林藤蔓竹枝的笑语和欢声,如果再往下游走一点点,就能看见友邦一个名叫弄棒的寨子,静谧如画。

我们在河东岸下水。面对堤岸背对河水。河水淹及腰部,非常凉爽,犹如雪糕下肚,舒服无处诉。

堤坝呈斜坡状,把手伸进靠岸的水里,触碰到堤坝上稀滑的泥巴,感觉抓到了一些硬硬的颗粒状的东西,是螺蛳。螺蛳也要,伟伟、文文、我,乐此不疲,但凡抓到,悉数收进塑料筐中,不多时便装满一筐。然而,就在我们洋洋自得,随心臆想着或炒或煮的螺蛳美味之时,走在前面十多米远的催命,竟然回转身,张口对着我们发射一排排唇枪舌弹来,催命说,你们只顾着拣螺蛳,别忘了今天的主题,赶快摸河蚌。我们一抬头,立即回敬他六发眼炮,怎么摸?催命说,这样摸,这样摸,边说边给我们做示范。

小样儿,摸!我学着催命的姿势,将手掌心轻按在水下的泥巴上,自后向前地摸索着滑动。滑着滑着,发现泥巴上有一条细薄的隙缝,于是将四指并拢沿隙缝插进去,哇,摸到了壳,遂抓在手中,捞出水面——天哪,这就是河蚌吗?与催命筐里的一个模样,果然,这就是河蚌!我摸到河蚌了!

没曾想,我摸获的第一只河蚌竟有这么大。只见它平躺在掌心,与我的秀才小手掌差不多大小,长约15厘米、宽约8厘米、最厚处约6厘米,形状如斧,斧口两头翘。我仰望苍空,阳光灼眼,只能闭目幻思,寂寞清冷的月宫,当年吴刚伐桂,用的是这把斧头吗?“斧头”今犹存,吴刚仍在否?桂树仍在否?

河蚌通体光滑,褐黑发亮,壳口有紫红色光泽,壳上面密布一圈又一圈椭圆形的线纹。树木横断面上有一道道叫年轮的圆圈,通过这个年轮圆圈可以判知树的年龄,不知道蚌壳上的这些椭圆形线条有没有自报年龄的作用,还是它与河水、与泥沙亲密相处、一段又一段斑斓故事的铭记?

如法炮制,继续摸索,又摸到一只,原来河蚌是以立插的方式藏在淤泥当中的。一旦摸出了门道道,后面的作业简直就是套公式进行了,至淤泥较深较稀处,乱摸一气也能摸到几个。当太阳迈着赤脚大仙般的步子移驾在缅甸山峰、天色将暗时,我们爬上了岸,因着塑料筐中叠满了大个大个的河蚌,我们受到了众女票迎接英雄凯归般地热烈追捧,手机闪光灯营造出一个个萤火虫飞舞的梦境来。却只有塑料筐里面的河蚌们螺蛳们一致紧闭双口,似乎对我们嗤之以鼻懒得一顾。

女票们感知到了下厨的“神圣使命”,追着问河蚌宰杀蒸煮的有关问题。催命扶扶眼镜,再一次以一个老学究的姿态粉墨登场,说,回家用清水养一天可食。说,将河蚌放在水中煮,水烫之后,河蚌的壳就会张开,用小刀切断吸壳肌,即可整块取下蚌肉。又说,蚌肉软嫩可口,极富鲜味,滋阴明目,可除烦热治消渴,最适合在这三伏天食用……

催命讲经,与我何干,自有南宛河、自有傣家寨、自有边境山水的千般风景万种柔情在等我赏悦。

(作于2017年7月28日)

编辑 张红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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