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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同题征文】田大勇|遥遥目送到天涯

 新锐散文 2020-08-08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人间四月天,

春将去,情依依,惜春、叹春、伤春的情绪四落花流水;

“年年柳色,霸陵伤别”,折一枝柳丝,送别远行的人儿。

    在这样的时节,

送别,该是最能牵动我们生命情怀的一个词了。

多少送别,让我们泪光盈盈,让我们相对无言,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本期主题--送别

题目自拟

遥遥目送到天涯

文/田大勇

1997年的国庆节后,天色微明,我就背起简单的行李奔赴向往已久大学,而父亲,则站在村口点燃了一挂长长的鞭炮,算是为我送行。

然后,父亲点上一支烟,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目送我离开。当我转过山路的一瞬间,我依然可以瞥见父亲的烟头在晨昏中忽明忽暗地闪亮。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鼻子一阵酸楚,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父母很少送我。即使在我刚开始读小学的时候,仅仅把我带去报了一个名,然后第二天自己背着一只大板凳跟在比我大四岁的堂姑身后屁颠屁颠就去上学了。堂姑因为是高年级的学生了,可以住宿,而我从此以后,便开始独自一个人面对这条漫长而孤独的求学路。即使是刮风下雨,也只能匆匆忙忙地去换一下干净的衣服,扒几口菜、草草吃完,就必须匆匆忙忙地赶路,应付下午的课程了。一年四季,除了放假,我的大部分时光就这样一个人匆匆忙忙的上学、放学,直到走出山村。

因为距离学校路途遥远,每天早读我必须起得很早。天蒙蒙亮,我就必须起床,乘着点点星光摸黑去上学。而父亲最多也是只是站在屋前的山坡上,点上一枝烟,远远地望着我走。而矮小瘦弱的我,也只能一个人壮着胆往前走。那一段遥远的上学路上,我无数次想象一些恐怖的事件,无数次害怕过,幸好所有想象都没有发生,慢慢地天越走越亮,我的心也慢慢踏实起来。

父母因为读书少,所以基本上不过问我读书、做作业的事。更不可能教我做作业、温习功课。因此,我从小几乎就习惯独立学习了。不懂的翻翻字典和课本,再不懂的只好回学校求助老师了。至于学校的事,更是不闻不问,他们大部分的精力就是如何从贫瘠的土地晨刨出更多的粮食中,解决一大家子的衣食无忧。就这样松散的管理中,我居然很少迟到早退,很不受到老师们的批评,也一直保持着较好的学习成绩。

父母这种“冷漠”不仅仅表现在学习上,生活上亦是如此。每年暑假,除了带弟弟放牛之外,我都要与父母一起参加劳动,割麦子、插秧、锄草、施肥。在读高中的时候,到了归校的时间,还需要帮父母做整整一上午农活,直到下午才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地向百里之外的学校赶。每每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别的同学已经端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而我却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

中考时,我并没有发挥好,只能进一所普通的高中。父亲告诉我,如果要想继续读下去,就必须自己去挣学费,因为两个弟弟也在读书,家里实在负担不起。1于是,16岁的我,就随着几个同学一起开始了在建筑工地打工的生涯。夏天的城市,烈日当空,气温接近40度,光秃秃的工地一点阴凉之地都没有,从早上8点干到下午6点,10个小时的工时、七块五毛的工资,每天在工头的监督下,搬砖、提沙浆、扛木头,像陀螺一样拼命地转。一下班,赶快打一桶凉水,简单地冲个澡、吃个馒头,在闷热的工棚里倒头便睡,全然不顾蚊虫叮咬,因为实在太累了。因为这次经历,真正让我懂得了父母的不易,也让我在以后的生活中倍加珍惜父母给予我的点点滴滴。

暑假两个月,除去生活费,我挣回了近四百元钱,终于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读书了。母亲看着黑瘦黑瘦的我,流泪了;而父亲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默默地转身走了。母亲后来告诉我,那次父亲也掉泪了,只是怕我看见。其实父亲自从我离开家以后,日夜担心我的生活与安全,还四处托人打听我的消息,只是觉得孩子终究要长大,所以狠下心来,让我接受一次不一样的磨炼。后来,每年暑假我都会出去打工,不为别的,只为在困难中锤炼更坚强的自己。

在这世界上,最无私、最博大的爱便是父母之爱。尽管表达方式各有不同,但总是把最厚重、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他最挚爱的人。父母遥遥目送的背后,都是他们长长的期待和深深的爱,他们用特殊的方式、特殊的爱,让我在成长的路上从不孤单、从不害怕、从不妥协、从不放弃。

田大勇,湖北黄冈人,1979年12月生。以新闻写作见长,先后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发表稿件数十篇。爱好散文写作,在各类杂志、网站发表散文3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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