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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李树泽|熊孩子的童年究竟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新锐散文 2020-08-08


新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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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的童年究竟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近来总有个挥之不去而又不知所终的疑问,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中。忍住了许久,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家里只我和女儿两个,便试探着问:“晨晨,你觉得现在的童年幸福吗?”“也就那样吧!”此后便不再多说一句,待被追问了三次后,一句“哎呀!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便尴尬地结束了谈话。这次的谈话让我更加茫然,因为先前“熊孩子的童年究竟与我们有什么不同?”的疑惑,又平添了“熊孩子到底有没有幸福的童年?”的疑问。

亘古不变的幸福童年

在人的一生之中,童年是人生的初始阶段。如果将人生比喻成一条河,那么童年便是人生之河的源头。时光如江河奔流到海不复回,童年也一样会逝者如斯夫,因而所有人对童年都寄予丰富的内涵和深厚的感情。无论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无论富甲天下,还是一贫如洗;无论学识渊博,还是目不识丁;无论青春年少,还是白发皓首;无论前朝隔世,还是近在眼前;无论泱泱华夏,还是异国他乡。所有幸福的童年亘古不变,那就是“美好难忘”。

西晋的左思用《娇女诗》为我们展示1800多年前的两姐妹在花园中摘果拔花,游戏玩耍的情景;李白在《长干行》 中用“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诗句, 再现了1300年前幼男幼女一起嬉戏玩耍,天真无邪的场景,也由此诞生了流传千年的两个成语,即“青梅竹马”和“两小无猜”,同时让我们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己小时候骑竹马、过家家的游戏,唤起人们对童年那种最真挚、最纯净的美好情感的向往。800多年前的杨万里,用“先看儿童捉柳花”“儿童抵死打黄梅”“儿童急走追黄蝶”等诗句,让我们想起自己同样顽劣的童年。清代的高鼎《村居》描述的“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与鲁迅小说中故乡放风筝的情景,和现在春二月风筝飞满天的情景并无二致。英国诗人迪伦.托马斯则用《蕨山》为我们刻画了在一片葱绿,一片金黄里光着脚丫、无忧无虑的农场孩子景象。

丹麦哲学家科尔凯郭儿在日记中写道:“我认为我真的看见自己像一个穿着绿衣服、灰裤子的男孩跑走了。我越大,越无法找到自己。我现在唯一还拥有的幸福时刻是:像一个孩子幸福的大哭。”幸福的童年总是相似的,不幸的童年各有各的不幸。即便是那些拥有不幸童年的人,也会跳出一己之见,对童年有一种超然的怀恋。怀恋童年是一种追溯的过程,让我们感受到最纯真的亲情友情的温暖,感受到梦幻般的天然之美。千百年来,幸福的童年都是美好而难忘的。

我们那美好难忘的童年

我最喜欢沈从文《从文自传》中的一段话:“我生活中充满了疑问,都得我自己去找寻答解。我要知道的太多,所知道的又太少,有时便有点发愁。就为的是白日里太野,各处去看,各处去听,还各处去嗅闻:死蛇的气味,腐草的气味,屠户身上的气味,烧碗处土窑被雨以后放出的气味,要我说来虽当时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要我辨别却十分容易。蝙蝠的声音,一只黄牛当屠户把刀剸进它喉中时叹息的声音,藏在田塍土穴中大黄喉蛇的鸣声,黑暗中鱼在水面泼剌的微声,全因到耳边时分量不同,我也记得那么清清楚楚。因此回到家里时,夜间我便做出无数希奇古怪的梦。”每当读到这句话,唤起我们自己脑海中的印象童年,或是阳光下花间飞舞的蜜蜂和蝴蝶,或是放飞在蓝天白云间的风筝,或是暮色中母亲呼唤回家吃饭的声音,或是麦子成熟时田野的味道,或是偷瓜摘果、追碟促织、社戏煮豆等一些有趣的事情。尽管小时候生活还有点窘迫,吃穿用度都很拮据,但我们自认为童年是美好而幸福的。

正因为我们的童年印象是美好的,因而在与父母长辈、儿时玩伴、同窗好友促膝长谈时,一个个童心未泯、童趣盈然,在一句句的复述和一遍遍的追忆中,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村庄和田野,大发“问相逢初度,是何年级?问童年趣事,是何情形?”的感叹,乃至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依然会梦里依稀是童年。

熊孩子的童年是什么样的?

按理说,孩子是最喜欢亲近大自然的,要不然沈从文会经常逃学去山地里田塍里去捉蟋蟀、偷果子,鲁迅也不会在读书的间隙在百草园里堆雪人喂蚂蚁,我去过的百草园很小,只有十几平米大,在鲁迅童年的记忆中却装得下整个世界。

女儿今年十三岁,上六年级。初放寒假,同班一个同学报名参加冬令营,平素两个小朋友关系就很要好,加上双方家长对彼此都很了解,同学的妈妈向媳妇发出邀请,想让女儿一同参加。我们两人自然举双手赞成,熊孩子却不买账,一句“火车上的厕所太脏了,如果是坐飞机我就去。”毫不留情地将所有人的期待灭掉。朋友圈不时有人晒出冰上游玩的场景,想起每年都要去体验一下冬天的乐趣。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媳妇心情灿烂的如同当天的阳光,不约而同地向熊孩子发出邀请:“我们去星海湖滑冰、滑雪,行吗?”“不,我就要在家呆着。”一句话,让我们的心情立刻坠入冰窖。年前小爹给我打电话,商量年初五的家族聚会,给我们家预计了3个人。我问女儿:“初五和我一起去银川?”“不去,我就在家待着。”“那要是我们不回来,家里也没什么吃的。”“那我也不去。”“去吧。小爷爷想见见你,给个面子吧!”“哎呀!再说什么,我就是不去!”一点不讲情面的神情让我怀疑: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们生的?熊孩子对走进大自然,和同学一起玩耍之类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整个假期一味地待在家里做手杖、画画、看电视、写作业和玩手机。

我想大多数的熊孩子都一样摆脱不了现代文明的改造。上学成了孩子的职业,每天除了应付沉重的学业,还要在节假日参加各种学习班。童年的空间日渐局促,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更是将孩子的时间毫不留情的碎片化,我们的孩子走进大自然,亲进大自然的机会越来越少。

熊孩子的童年究竟失去了什么?

想必大家都看过今年最火的贺岁影片《流浪地球》,影片的开头和结尾都是一家人在海边的情景。不同的是开头是夜景,结尾是日景,画面都美的令人向往和神往。然而故事的通篇都发生在幽暗的地下城和漆黑的极夜环境中,于是两个小主人公千方百计地走出地下城去外面的世界去探险。随着全球工业化的发展,地球气候的日益恶化,地球物种正在大规模的灭亡。也许再过几十年,我们童年在蓝天碧野中看到的一些花儿、鸟儿、鱼儿,从此将永远消失不见。如同和现在的孩子说小时候经常饿肚子一样,他不会有那样的经历,也不会理解那个时代的人和事。缺少大自然的童年,幽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其以后的人生也一定缺乏想象的空间和独特的创造力。

日本画家葛饰北斋的自白仍能显出老顽童的天真之气,他说:“从6岁开始我就有把东西画下来的癖好。到50岁的时候,我发表了无数的画作。但70岁以前的创作都不算什么。直到73岁,我差不多了解真实的自然的结构,动物、草、树、鸟、鱼和昆虫。”假如说画家童年没有对大自然的熟知,便没有以后持续创作的辉煌人生。将自己的童心表现在自己的作品中,唤起读者的理解和共鸣,即丰富了自己的人生,也让其他人对人生有了更深的体会,是伟大的艺术家的共同特点。

王阳明曾说:“大抵儿童之情,乐嬉戏而惮拘检;如草木始萌芽,舒畅之条达,摧残之则衰萎。”我们以前的童年,没有互联网和手机,自然界一切可以觅得的东西,都会成为我们的玩具,一颗石子、树叶、贝壳、花草等,甚至一些垃圾,都会让我们投入地玩上一整天。如今,我们的熊孩子们整天待在各种各样的室内,不能与自然和谐的相处,不能与其他人正常的交流,或许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缺乏色彩的童年而后悔不已。

让我们分享国外一个一年级儿童的诗,你会为他过人的天赋而惊艳,而这一切都源于真实的大自然。“太阳唤醒了森林,润滑了松树顶上的雪,融化了的雪水滴到地上,穿透了雪堆和桔叶,就在雪水滴落的地方,露出一段绿梗,开出一朵铃铛花。她望着雪地,感到惊讶:‘我是不是醒的太早’ ‘不,不早,是时候啦’小鸟一起歌唱了起来。于是春天来了。

为人父母需要放下我们的架子,放松我们的心情,放低对孩子的苛求,放弃我们的手机和电视,常怀一颗“赤子之心”,多一份闲适的心态,多一些“闲看儿童捉柳花”的童心。多为孩子的童年创造一些阳光雨露,那么人生的源头永远水草丰美,永远碧波荡漾,永远鸟语花香

作者简介:李东泽,临床医学检验副主任技师,国家三级健康管理师,中药执业药师,中医爱好者。自1997年7月至今在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惠农区人民医院工作,先后从事过检验科、工会、办公室及体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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