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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福柯的几本书，记得读过且收藏的有《疯癫与文明》《规训与惩罚》《性史》。其他的文章与书，不怎么记得了。凡是遇上福柯的作品，会读一读。 这次，在广州图书馆找到了《自我技术－－福柯文选３》（北京大学出版社，汪民安译），借了回来。 福柯这人，心中有个总纲。看人，看社会，看历史，看世界，都有个自己的说道。 按照他的说法，这人啊，是产生认识与知识的总的源头。所以，无论对什么的看法，写出的著作，形成的观念，都得找找“总的人的立场”，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福柯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 读福柯的书，漫无边际，说东道西，经常是赵州和尚，旁顾左右而言他。 多读得几回，福柯的话，又是有出发点与圆点的，说的是知识主体观与从某个的认识点去认识事物与世界。 我们生活的世界，语言与知识体系，是最难以撼动与突破。已深入人类肌体，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一碗“迷魂汤”。离开了这碗的“迷魂汤”的全部表达，可能就会被认为是“疯癫”“谵妄”的。 读福柯的《文明与疯癫》（又翻译成《古典时代的疯癫史》）与《规训与惩罚》，还没深刻的领会人类这碗“迷魂汤”主体位移的厉害。读了福柯的这本《自我技术》，当然，还应该加上此后的阅读积累，方才体会了人类知识总体系的“迷魂汤”，或者说“八卦阵”的意味与搞笑。 福柯试图找到可以说服天下，比较客观的主体位置。所以雄心勃勃的退缩到某个可以观察的高度，观察分析人类史与观察点的是非。他，的意思表达出来了。可目的未必能够如其所愿。 汪安民在序言中说：“福柯的著作，就是对历史中各种塑造主体的权力／知识模式的考究。总的来说，这样的问题可以归之于尼采式的道德谱系学的范畴，即现代人如何被塑造成型。但是，福柯无疑比尼采探讨的领域更为宽广、具体和细致。”“由于福柯探讨的是主体的塑形，因此，只有在和主体相关联，只有在锻造主体的意义上，我们才能理解福柯的权力和权力／知识。权力／知识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对子：知识被权力生产出来，随即它又产生权力功能，从而进一步巩固了权力。知识和权力构成管理和控制的两位一体，对主体进行塑造成成形。”（Ｐ４） 我用通俗的话，把福柯的三本书的退缩点所想表达的意思试着说一说：福柯把人类的发展史，归结在一个病态的疯癫史来看待，他的《文明与疯癫》中，那些被文明逐出文明圈，漫无目的漂泊在海洋上的疯癫人群（过去欧洲真是这样干，把那些疯癫与不可救治的人放在大船上，放入大海中），其实暗指的就是人类自身。（当然，这只是我读书的臆测）而福柯所指的正常人，则是对待船上疯癫了人的看法与做法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 主体的立场与主体的权力，对与不对，是与不是？无论这个主体是人类自己，还是福柯所设置的置身世外的模拟上帝之眼与上帝之嘴的疯癫之外的“岸上人”，都必须有个对与不对的标准，是与不是的准则，这个探讨福柯次之放到了《规训与惩罚》中。福柯还从性动力的角度，观察人类的发展进步，他的《性史》的观察点，无不带着文明与疯癫、规训与惩罚的份量与因素。我要干什么，与我的知识主体来源，以及我对知识主体的依从度与怀疑反叛度所呈现的状态，形成了个人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我要干什么的全部的对与错，是与非，来源于此。 仁者吃人，跖亦有道。这两句话，可以好好的体会话语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 人类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永远是分裂的。就像阴阳八卦有阴有阳，矛盾运动发展的规律一样，永远不可以形成绝对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怎么办？人之将老，福柯宗教般的皈依，写下了《自我技术》。怎么形象的说这本书？在永恒的人类总的认识与知识体系中，作为每个人，不可能分清任何的一个事物，让全部的人得到安宁。作为个体的人，要得到安宁，得到自己的而不是其他灌输得来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那么只好从每个人自身出发，提高个人的修养。这个过程，得讲自我技术。 “如果７０年代，福柯探讨的是现代社会怎样通过权力机制来塑造主体，那么，在这之后，他着力探讨的是古代社会是通过怎样的自我技术来塑造主体，即人们是怎样自我改变自我的？自我改变自我的目的何在？技术何在？影响何在？也就是说，在古代存在一种怎样的自我文化？从希腊到基督教时期，这种自我技术和自我文化经历了怎样的变迁？这就是福柯晚年要探讨的问题。”（Ｐ１３） 福柯自己是这样解说自我技术的：“‘自我技术’，也就是说，无疑是存在于一切文明中的对个体进行建议或规定的一系列措施，为的是按照某些目的、通过自我控制或自我认知的关系，去确定个体的身份、保持这种身份或改变这种身份。简言之，这使得‘认知自我’这一命令－－这在我们看来是我们文明的典型特征－－重新受到更加宽泛的质询，这种质询是它或或隐或现的语境。一个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对自己应该展开什么样的活动？一个人应该如何通过下述的行为来‘管理自己’？－－在这些行为中，人自身是行为的对象，也是行为实施的领域，是行为工具，也是行为主体。”（Ｐ１３） 人的自我技术，按照福柯的分类有三类。“自我审察有三种主要类型：第一，对作为对现实的回应的思想的自我审察（笛卡尔派）；第二，有关规则与思想之关系的自我审察（塞涅卡式）；第三，有关隐秘的思想与内存的污秽之间的关系的自我审察。”（Ｐ１００） 福柯的自我技术分类，自我审察，是福柯式的。如果放到我们的古代社会，王阳明的心法，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自我技术的自我观察的法则呢？ 福柯的语境研究，得出四种技术。一是生产技术；二是符号系统技术；三是权力技术；四是自我技术。 巴特，是从符号的意义中发现与阐述主体表达与主体立场及主体权力。福柯从主体的表达与主体的立场及主体权力，阐述符号的意义。 阿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来的会来，走的会走。 在移动与发展中，主体的变幻，时常叫人想到上帝制造语言，在语言中安插了无尽“巴别塔”歧义，让人类争论无止无休。 当然，福柯不是从形而上学的漫天探讨学问。他在对具体的问题探讨时，会运用到自己的主体立场与主体权力。比如，在政治理论与国家问题上。“福柯的政治理论，绝对不会在国家和社会的二分法传统中出没。实际上，福柯认为政治理论长期以来高估了国家的功能。国家，尤其是现代国家，实际上是并不那么重要的一种神秘抽象。在他这里，只有充斥着各种权力配置的具体细微的社会机制－－他的历史视野中，几乎没有统治性的国家和政府，只有无穷无尽的规训和治理；几乎没有中心化自上而下的权力的巨大压迫，只有遍布在社会中的无所不在的权力矫正；几乎没有两个阶级你死我活抗争的宏大叙事，只有四处涌现的权力及其如影随形的抵抗。无计其数的细微权力关系，取代了国家和市民社会之间普遍性的抽象政治配方。对这些微末的而又无处不在的权力关系的耐心解剖，毫无疑问构成了福柯最引人注目的篇章。”（《编者前言》Ｐ８） 我说过，权力斗争的最高与最终结果，是语言权力的占有。这权那权，最终是哪个说了算，哪个说了是旗帜，哪个说了是真理的权力。因此，人类全部的斗争，是围绕着话语权的斗争。 而细化这样的斗争，我们则可以派别出无数的权力斗争。福柯认为权力斗争的三种类型：“反对统治形式（伦理、社会和宗教的统治）；反对将个体和他们的产品分割开来的剥削形式；反对个体自我束缚并因此而屈从他人的行为（这是反对臣属，反对屈从和主体性形式的斗争）。”（Ｐ１１４） 读福柯，是有味道与有意思的事。无聊时的读一读，会觉得世界与我一样的无聊。 ２０１９年１０月１８日广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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