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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模样

 文侯读书 2020-08-08

90年代末的大学里,高晓松的《冬季校园》里“白发的先生”还有不少。日前听小同事说起现在大学里多了不少“黑发博士”,但大多不像老师,低头念讲义的太多,无趣而且无情。

泰山学院有位现当代文学老师宋阜森,山东青州人,50多岁,无论冬夏,每节课都大汗淋漓。讲韩少功的《爸爸爸》,有个有个情节触动了宋老师,他忽然把上衣一掀,大喊一声,“娘,吃奶!”

同校的古典文学老师林祥征,福建东山人,80岁了,退休前讲古代礼仪里的跪拜之礼,提到“跽”的时候,老先生双膝跪倒,挺直上身,给学生演示。下班后,他和老伴儿去买菜,总是手牵着手。

我上学时候,最怕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错题。从我小学的张宝菊老师到初中王广寒老师,再到高中的崔健老师,都是女老师。张宝菊老师烫着短发,夏天的短袖衬衣是丝绸的,小皮鞋锃亮;王广寒老师,是返聘回学校的,当时已经60多岁了,听说是上海某大资本家小姐下放到泰安来的,中午都在学校改作业,午饭是两个烧饼,蓬松的卷发下面,满是皱纹。崔健老师穿着时髦,干净利索,有时也开玩笑。有一次讲着讲着课,忽然就哈哈大笑了。我们面面相觑,崔老师则指着一托着脸,眼睛挤成一条缝的男生说:“太像了太像狐狸了!”

三位女老师在黑板上忘我演算起来,整个黑板就成了她们的舞场。如果此时写错了数字或者某个步骤错了,她们全都是直接用手掌去擦。手心里的汗水在黑板上挥洒出湿湿的印迹,粉笔字立刻又掩盖了上去。我们呆呆地看着,记着,根本没有去帮她们擦黑板的机会。

很长时间没发班主任费了,问及别校老师,也是等了很久。每月15元的班主任费取消也有好多年了,新的班主任费发放政策倒有,但这500元钱时有时无,断断续续,也找不出发放规律。就像不能有高考奖金一样,一旦老师被金钱给毒害,考上更多的学生,无疑证明高考的害人不浅。素质教育下,升学率可以衡量教学质量,但升学率不能用钱去衡量。每个老师都为高考奖金去拼搏了,这样的社会还真可怕。

这些每天工作达16个小时的老师,大多都有早、晚自习,且一毛钱没有。脱离了低级趣味,逐渐走向纯粹的教师队伍,20年前应该也是如此。

老师,既然应该全身心投入,那么,老师的模样,应该是陶行知一样的石雕。只是这刻刀,不知应该拿在谁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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