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色注册名“期野益智花”,自然爱好者 植物在种子成熟以前产生出各种防御手段,以避免过早被动物吃掉,有的运用化学武器,种子成熟前的生果具有苦涩的味道(甚至有毒),有的则采用物理防御,不成熟的果实包裹着令虫子讨厌的绒毛或密刺,种子成熟后,则由防御转为吸引,果实转为色彩艳丽,芳香甘甜,以吸引动物来吃,在物理防御方面,蔷薇科的强刺跟馥郁的香气一样,给人很深刻的印象。 蔷薇科植物的“强危”之刺 (从左到右依次为茅莓、掌叶覆盆子、金樱子、山莓) 喜欢蔷薇科的人很多,因为它们的花很好看(也很好吃),它们的果实很好吃(也很好看)。蔷薇科果实普遍具有香甜的气味和口感,因此在栽培的水果中占了很大的份额:梨果有苹果、梨、海棠、枇杷、山楂、花楸、榅桲等;核果有桃、李、杏、梅、樱桃等;聚合瘦果的代表是草莓;聚合核果有蓬蘽、覆盆子、茅莓、黑莓等;今天就聊聊江南常见的四种蔷薇科聚合核果植物。 聚合核果通常俗称为莓、藨(pāo)或者泡子, “果实”是由一朵花中的多数离心皮雌蕊发育而成,每一雌蕊都形成一个独立的小果,集生在肉质化膨大花托上,花托与果实不分离,成熟时为实心, 故又称为实心莓类。 童年和少年的很多时光是在山里疯玩度过的,各种野生的红、黄、紫、黑的小果实免不了都要放在嘴里尝一尝,因此领教过不少酸涩苦的滋味,当年甚至可能尝试过有毒的商陆籽,现在想来有点后怕……印象最深的记忆当然还是那些山莓(野草莓)成熟的时候,小伙伴们抢着摘,手背划出无数道血痕而不自知,直到被带有盐分的汗水腌着了,才觉得疼…… 本地常见的“山莓”有四种,分别是蓬蘽(lěi)(Rubus hirsutus)、山莓(Rubus corchorifolius)、茅莓(Rubus parvifolius)和掌叶覆盆子(Rubus chingii)。在我的印象中,山莓果实的口感最好,但是刺也最厉害;掌叶覆盆子果实产量低,果子长得高,容易被鸟吃;茅莓果实容易掉;蓬蘽的特点则介于以上各种之间…… 很久以来,古人对于这几种植物的概念其实是混乱的: “蓬蘽,其类有三种,四月熟,甘美如覆盆子者是也,余不堪入药。今人取茅莓当覆盆误矣。”(《本草拾遗》) “又有树莓,即覆盆子。”(《日华子诸家本草》) “蓬蘽,是覆盆之苗也,覆盆,乃蓬蘽之子也。”(《图经衍义本草》) “疏据本草注,以蓬蘽为覆盆之苗。覆盆为蓬蘽之子,误合为一物。本草纲目谓之插田藨,覆盆、蓬纍,本草纲目分别甚晰。”(《植物名实图考》) 老祖宗们在互相指摘别人分不清的同时,自己的概念也很乱。其实要分清它们并不困难,我可以各用一句话可以对它们加以区分:
茅莓的花朵聚合开放 花瓣虽小,但粉红色很显眼 它们可以统称为悬钩子(没毛病,它们都是蔷薇科悬钩子属空心莓组的组员):它们的枝条大多延展很长,因为重力的缘故而下垂于空中,枝条上的皮刺恰像悬吊在眼前的小钩子。这样的锐刺是为了防范嫩叶和未成熟的果实被食草牲畜吃掉,所以多集中在新长出的枝条上。 新生枝叶上的刺特别明显 山莓叶片单生,端部较尖 茅莓的叶子多呈三片一组的复叶 叶片较大而圆,锯缘明显 这样的刺对于小鸟的防御作用有限,更不影响昆虫的访花,香甜的果实会吸引啄食和啃食的小动物,这正是这些植物所期望的,不是被整个吞下的果实总有一部分掉落在地或被带到较远的地方播种。 覆盆子属植物的花朵香味吸引很多昆虫 这些植物有时还共用“覆盆子”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名字的理解就比较困难,《尔雅》记载为“茥(guī), 蒛葐(quē pén)”;《本草纲目》里列出的覆盆子的别名计有缺盆、西国草、毕楞伽、大麦莓、插田藨、乌藨子等很多种;我觉得“蒛葐”两字可能是某种方言的音译,然后在传播中被臆会篡改得离本义越来越远,甚至还有瞎猜的: 覆盆,为滋养真阴之药,味带微酸,能收摄耗散之阴气而生精液,故寇宗奭谓益肾缩小便,服之当覆其溺器(见《本草正义》),居然把覆盆子理解为倒扣尿盆子!这位作者张德裕老兄大概觉得这样的解释也有点勉强,于是自嘲“语虽附会,尚为有理” 按照我个人的瞎猜,覆盆子应该能理解为“香味馥郁,长势蓬勃,口味甘甜的果子”。 西方人对于聚合莓果的钟爱比较有传统,如今已经有大规模栽培加工的,国内目前尚未听说有大面积人工栽培的,很多野生植物随着山林被砍伐而日益减少,这些儿时的美食也在记忆中逐渐淡化。如今偶尔在山边上走一走,看到鲜红欲滴的山莓,也没有了采摘的念头,只想给山里的野鸟们留一份口粮。 把美好的东西留在记忆中,保留的时间或许会更长久一些吧! 聚合核果放大以后可以看出所谓的一个果实其实是由数个“小果”组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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