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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释堂主人耿毓亮兄出版《澄心自在》，嘱我写几句话。——我诚惶诚恐。关于书法和书法家的文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写的文章之一：因为最容易写到流俗和雷同里去。偶尔翻阅一些关于书法的文章，感觉出自一人之手，更感觉是在写一个人。弄一大堆书法术语吓唬读者，也实在无趣：写着无趣，读来也无趣。于是，我选择在书法的边缘试着妄言一二。 不可否认，艺术需要努力和坚持，也需要天赋。而更重要的是需要艺术的自觉。没有艺术的自觉，即便坚持一百年，即使有再高的天赋，可能最终也无非是资深匠人而已。毓亮兄的艺术自觉并非偶然。在长期的书法创作中他注重系统的学养积淀；在学养积淀中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思想。他对中国汉字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和感悟，这份感悟和热爱让他找到了书法艺术创作的内在规律。有了这种艺术上的自觉就是寻找到了艺术之正道。艺术之道，莫过于深，这深就是用心深邃就是艺术的自觉。 毓亮兄是个有涵养的文士，孤静专一，字也写得内敛而富有张力。功夫在诗外，有涵养就是有胸襟，有胸襟才能虚怀若谷汲古容新。书法是一个人涵养的最直接表现，所谓人书俱老即是此意。毓亮兄笔下的字都是有生命的，每个字都蕴含着引而不发的激情，所以耐看受看。只有耐看受看的作品才能久长，只有久长才有成为经典的可能。这种涵养也让他的书法充满了定力，而这种定力来自他对每个汉字的胸有成竹般的自信。充满了定力的书写，让一张张宣纸烟云丛生，也让这些宁静的汉字形成笔墨的舞蹈，养天机而远世俗。 毓亮兄也是一个性情之人，这或许也是他能在草书方面卓有建树的原因。草书是酒，草书是诗，草书是交响曲，草书是鸟的飞翔。毓亮兄的草书写得超然物外骨格高迈，脱了野气，去了俗气，渐渐有了纯粹而质朴的品格。从去岁的《澄心素韵》到今年的《澄心自在》，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发现其书法创作风格微妙的变化：更朴拙，更达观。这一点也又一次为“书如其人”提供了有力的佐证。置身当今浮躁的书坛，毓亮兄不喊口号不打旗帜不跟风不媚俗，盖因他性情朴拙达观故，他只是默默地把字写得更好。也算是一种独善其身洁身自好的寂寞坚守吧，可谓仙笔逸品高韬自若。 毓亮兄的画也好，是典型文人笔墨，缘于书又异于书，美中有风骨。由书而入画，水到渠成信手拈来，也是深厚功力丰厚才情的自然流露。他的画简约，赏之有疏阔之美；他的画素洁，观之能清心润肺。他的画里有他的书法，他的书法里也有他的画。画里有了书法，画便充盈着灵动；书法里有了画意，书法里便弥漫着充沛的元气。他的画设色极简，用色极雅，没有一丝艳俗，读其画如晤高僧隐士如饮清茶。 毓亮兄人书双修，书画兼擅，书风古雅，以草书见长，是当代书坛有影响力的重要书家。我一门外人，实无法精准评议毓亮兄艺术之价值，写下上面浅陋妄语，也算无知者无畏吧，敬请方家批判之。 作者：张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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