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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写的山是小秦岭，最无法写的是大湖山。生在山脚下，从小就知道满山尽是宝，却不认得宝。只知道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头垒起来高耸入云天，便是山。十几岁年龄，随祖父上山，刚进峪口，劈面巨石横生，雪白如玉。我从没见过如此白的石头，白净的似乎人为地打磨清洗过。上有一面，平整如镜。我兴奋地呼吸短促，不顾一切的爬了上去。我当它是床，仰面八叉地滚在上面，我不知道该怎样激动才是。祖父吆喝我下来，厉声说第一次进山看到石头需叩头，我以为祖父哄我，抬头看他并不像是玩笑，祖父对着巨石一脸肃穆，神情庄重。我在祖父的强迫下，跪着向石头叩头，吃吃地笑，祖父轻轻拍了我后脑勺：不许笑！ 小秦岭山尽是石头，坚硬无比，青石居多，满坡满沟的寻常。也有许多麻子石，麻子石的缝隙中有草叶样的图案，似乎美术作品，又是大自然的天然美丽，像树林，像河流，又似乎黑云压城的压抑，又有柳暗花明的别有洞天。完全取决于你的想像，你尽可以远观近看仔细体味，读印象，读现代，常读长新，爱恨全由你做主。大湖山就是石头堆砌的，你在山上找不到没有石头的地方，每一处每一地都有石头，不见了石头，那一定是你走出了山涧。大湖山的石头上，是能生长万物的。大湖山远远望去，苍翠碧绿，郁郁葱葱的活活有生气，花草树木繁荣茂盛，大湖山的宝就在这群山万壑中，千万年的生长着，蕴藏着。大湖山有灵光闪现，小秦岭的宝藏赋予了大湖山的金光闪闪。 数年前，大湖山的前坡扇子上开了窑洞，窑洞里挖出了泛着金光的石头片，谓之蛭石。那是极轻盈的一种石头，薄如纸片，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不知做了什么用途，是可以拿去换钱的。山里山外的人兴奋了，也富裕了，男人抽了两头一般粗的纸烟卷，女人的棉袄上罩上了城里女人的碎花洋布衫，集市上，女人活泼了眉眼，男人的心里怦怦跳动。大湖山活泛了，大湖山松树林子里的风也没有了许多硬气，温柔起来。松树林的山尖上，有一棵千年老柏树，孤孤地迎风伫立，风吹过有空旷的哨音，足够震撼。我小时候曾在树下玩过，嶙峋的树干透出幽幽的古老，我惊的不敢立起，蹲在地下抬头看天，那树枝分明就在云里，我有些晕眩。这是一棵有着传说的神树，传说树枝可以映照过了黄河山西那边的人家，一对老夫妇的油瓮被老柏树关照着，油瓮常年不竭，老夫妇遂幸福无比。后来老柏树不见了，被人砍倒了，砍树的人看上的是树上的老鸹窝，那一个窝的树枝可以做半年的烧柴。砍树者不到半年离奇地死了。山西老夫妇的油瓮里还有没有油，不得而知。这个传说流传至今，岁月更替，渐渐地也就没有声息了。老柏树脚下的山称之谓金钟坡，说其下是有一座金子铸成的大钟的，不知什么力量可以敲击，多少次寂静夜里，可以隐约听到悠悠钟声传播远方。钟声响起，所有人神态凝重，屏住呼吸，满含虔诚地接受着大自然的祝福。 大湖山有灵性，仙逸飘渺。后来发现了大湖山巨大的金子源泉，大湖山彻底改变了模样。没有了仙气，没有了狼虫虎豹，千年的人参动了地方，隆隆炮声把现代文明的气息冲击了沉睡的小秦岭。小秦岭醒来了。 横穿整个阳平镇区的阳涧河，源头便是大湖山的大南沟，这几乎是阳平的母亲河。河两岸的村村寨寨几万人就是赖以生存于这条河流。河水终年奔腾不息，自大湖山的大南沟里倾泻而出，汇集了沟沟壑壑的涓涓细流，终成一渠跳跃着浪花的歌，多少年来人们在河两岸修养生息，劳动生活。人们对河有深入骨髓的依赖，自然也就对大湖山充满了敬畏。我到过大南沟，想像不出这沟壑纵横的山沟沟里如何就有那么多的水。本是一缕缕并不起眼的山泉，就那么多的山泉从那石头里面泛出，晶莹的小水泡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几乎是一面水的坡，这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水呢？难怪阳涧河能终年奔腾不息，能养育了那么多人。 大湖山里山高水高，不尽的资源啊！大湖山花木茂盛，参天大树整坡整坡的随风响动，那动静足够山呼海啸，蔚为壮观。大湖山的神奇不止于此，有更多的富有和灵气，充满了魅力。自从数年前人们发现了金矿，这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河水近乎于干涸，生灵们遁逃四散了。不见了参天大树再生长，它们被砍伐，被肢解。山坡裸露出来，露出狰狞。整个大湖山陷入了空前的劫难。阳涧河没了水，人们望着大湖山摇头叹息，无可奈何！大湖山被肆虐，被掠夺。大量的国家资源被少数人挖掘占有，灵宝的土地上出现了爆发户，也暴富了全国各地的能人们。而留给大湖山下的就是各种各样废弃的渣坡，大湖山里有了石瀑布，成了新的一景。此石瀑布非彼石瀑布，不说也罢。大湖山有家的情怀，不想看她遭受蹂躏的样子，好在这些年政府重视了环境治理，曾经的秀美山河又恢复了部分面貌。小秦岭里面的大湖山又吹起了温柔的风，有些甜。 又是一年花开时，我驱车重又走进大湖山。大湖山已经盈盈绿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满坡满沟的连翘花灿灿开着，金光散射的整个山峦尽皆亮了。我站在阳涧河的河岸上，被那浓郁的芳香几乎冲昏了头脑。这还是那个曾经的大湖山，那个曾经养育了几代儿女的阳涧河水琮琮流着，带着希望，带着憧憬，一路欢歌！ 作者简介：吴亚锋，灵宝阳平人。男，六四年生人，属龙相。农民。少年毕业于灵宝二高，高考不第，从军，学得司机，复员后以此为生许多年，人前人后的称师傅，骨子里依然农民。清贫半生，却偏就喜欢舞文弄墨，每天扣的一段文字，不成其章，聊以自慰。无所建树，痴心不改。五十岁上，女儿帮我上了微信，与时代同步，不想被生活淘汰。取名隐者，原是想低调做人，不料隐者其名还是狂妄了。没有名气，何需用隐。或许还是浮躁，六根不净吧？！ 申请入书的作者请点击蓝色字看征文： 第一届“作家平台”创作大赛征文启事 1、来稿要求在文章后附有“作者简介+照片+微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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