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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人 作者：禹燕 “磨剪子咧，戗菜刀” 一声久违的吆喝声从身后传来，我习惯性地顺着声音找去，穿得很整齐，骑着电动三轮车，可惜不是我童年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记忆里那个手艺人，（他说自己是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几乎每个月都要到我们村子去一次，所以，只要听到那声吆喝，他的样子就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洗得发白的藏蓝色旧式中山装，有些掉色的绿军裤，脚上一双老式系带胶鞋，头上是软趴趴的蓝帽子，推着一辆有些锈迹，村上人惯骑的“铁驴”，长长的后架上绑着要用的家什。 “磨剪子还是菜刀啊？” 看不出老汉的年纪，也许五十，也或许六十，反正村里人的年龄总追不上外貌。有点驼背，说话有点漏风，可声音很洪亮。 “我家的刀不好使，等着你来呢。” 老汉说着话，“铁驴”已经用一根木棍子支在旁边，架子也支起来。所谓架子，其实就是一条一米出头的细窄条凳，磨的乌黑，凳子一头绑着一个旧木箱，打开木箱，一格格放着磨剪子菜刀的工具。 老汉骑坐在长条凳上，往磨刀石上淋了点水，弓起腰，细细地一下一下磨起来，磨几下，就用拇指刮刮刀刃，然后再磨，再试，细致得像是在绣花，这是我奶奶说的。 “您这菜刀砍骨头了吧，瞧把这儿崩的。” “您得记着，什么刀干什么活。” 老汉斜举着刀，对着光，眯着眼，又用拇指刮刮刀刃。 大概觉得满意了，老汉从箱子里掏出一块儿棉布，在盛水的铝皮罐子里浸湿了，把菜刀反复擦拭。接着又抽出两根大概是马尾的东西，轻轻一挥，断了的马尾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成了，咱不能输了手艺。” 老汉笑了，脸上的褶子都写满自豪。他喝了几口水，掏出烟袋，深深地吸上几口！ 太阳一点点挪着，老汉又给王奶奶磨了她的剪子，那把剪子可是比孙子的年龄都大一轮呢。磨剪子是个细致活儿。先松开中轴，两片剪刃要磨得锋利无比，剪尖要对齐，最后，中轴要敲好，松紧适度。就这样老汉又磨了五把刀，三把剪子，和往常一样。 随着西边第一抹霞光的跃起，老汉慢慢地收拾着工具，一样样装进旧木箱的格子里，把长条凳连同旧木箱都绑在后车架上，抽出支车的棍子，老汉推着他的“铁驴”，一路叮叮铃铃地走出村子。 红彤彤的晚霞将手艺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长长的…… 好多年了，这个场景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作者简介：禹燕，河北沧州人。一直视文字为挚友，唯愿遨游在墨香里，用心感受文学的美好，做一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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