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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故乡 || 杨伟辉

 作家平台 2020-08-12

渐行渐远的故乡

杨伟辉

夜在寂静中睡去,一想起故乡,我就成了一个无端忧郁的人。在梦中,我曾无数次看见过故乡的面容,但半夜醒来后,我却只能把所有的哀愁和无奈点燃在一支烟的慰藉中。然后,伴随着深深的呼吸和叹息吐出去……

以前的故乡,是一个热闹的村庄,也是一个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农忙时的劳动是最美丽的风景,冬天里安静的姿态,是最有诗意的图画。虽然贫穷,但生活在那里的人都很勤劳;虽然落后,但那里的人都很上进;虽然偏远,但那里的人都很乐观。但是随着社会的变迁,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离家的离家、出走的出走、搬迁的搬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户和那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人日夜陪伴着故乡。现在的故乡,就像是一个空巢老人,养育了那么多的儿女,最后,却一个一个的离她而去。

近来,我一直都想回老家去看看、走走,但因种种的琐事,只好作罢。上周末,我吃完午饭,便开始向这个让我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山村徒步走去。但我却没有选择新建的那条路,而是选择继续走那条老路。走在那条熟悉的山路,一路上都是被连绵的秋雨冲刷的沟渠,像是承载岁月的伤痕,但又更像是留在故乡脸上的泪痕。路两边的蒿草肆无忌惮的疯长,已将细小的路面侵占的所剩无几,如果不是季节的阻碍,它们真就能交头接耳了。就连村头第一个拐角处的那块大石板,也被滚落下来的碎石和泥土遮挡的所剩无几。从前,它可是我们的“公示牌”,更是我们心理的“发泄牌”。上小学时,要是被一起的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了,放学时总要在教室捡上半截粉笔,第二天一早,便要在石板上写下:某某某大坏蛋!在石板前我站了一会儿,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抬头看了看山头的那几颗松树,它们好像是被岁月定格了,样子一点都没有变,静静的站在那里,如果不是有穿梭于林间的鸟叫声,好像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叹息,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走到了老家门前的那道梁。我家门前的那道由北向南的不规则的梁,将整个村子分成了四个湾,只要站在那道梁的两端,四个湾的住户便可尽收眼底。我在那道梁上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都没有了昔日的鸡鸣狗吠,更没有了昔日的炊烟袅袅,刹那间,我的心里无比的失落。我站在那道梁上回望来时的路,我仿佛又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小时候父亲每次去赶集,我每次都会站在这里张望他、等他,但他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每次都会给我带点好吃的。但我知道,这次他不可能出现了。

下了那道梁,来到家门前,我掏出钥匙,折腾了半天,才将那把已经生锈的铁锁打开,院子里的杂草随意的长着,屋檐前七零八碎的挂着几张已经破了的蜘蛛网,就连屋顶的瓦缝里,竟然也长出了不知道名字的杂草。不过还好在,这一切已经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打开了所有的房门,让这短暂的阳光,把屋里的霉味能去多少就去多少。随后,我便拿了一个小板凳,点燃一支烟,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缭人眼睛的烟雾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灶台上做饭的母亲、依着侧墙烧炕的奶奶、给骡子添草的爷爷、在大门外踢毽子的姐姐、而那群鸡又在院墙底下东啄西扒……一时间,我竟泪流满面。

当往事已跌,回忆成殇,才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亲情的可贵,故乡的温暖。

我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太阳斜挂在了山头上,不舍的我在关每个房门前,总要把头伸进去再看几眼,恨不得将它们全部打包成行李带走。但我知道,那些情结,永远我都带不走。最后,我又锁上了那扇紧掩的大门,再次离开。

我知道,我与故乡的距离会渐行渐远,但扎在心里的根,会越来越深。

作者简介:杨伟辉,笔名,麦客,出生于1990年,医生,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人。现有作品诗歌、散文、小说,散见于网络平台与期刊。喜欢用笔表达思想,用文字代替诉说。生活寄语:人生是一次播种,即使没有收获的希望,仍然要心平气和地继续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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