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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村的那口老井 一进外婆家的村庄，一眼就看到了村头的那颗沙枣树，枝条上结满了褐黄的沙枣，密密麻麻、挤挤捱捱、把整个树身都快要压弯了。而沙枣树旁的那口老井，却塌陷了，填埋了。井口里，青草干枯地刺着石缝，几处坑洼里的草干黄干黄，老井显得格外荒凉、萧瑟。我站在老井旁，一副茫然的样子。 忽儿，一股旋风绕着井口转了一圈，人死了会留下魂的，是先走的那几位凿井人吗？ 小时候我是外婆家的常客，清楚记得村里的几个挖井人——“攒劲人。”大舅就是村里有名的“攒劲人”。每次遇上掏井的活儿，总也少不了大舅。 村里有好几口井：赵家井、张家井，冯家井…… 村里的井浅则八九米见水，深则十几米以上。掏井时，大舅常和村里挑选的几个“挖井人” 提着马灯或点着煤油灯，在黑糊糊的井底， 轮流掏挖。没有防水服，就用帆布制作；没有工具，用厚帆布制作吊运沙土的布桶渗水。头上漏水，脚下淌水。脚上穿着胶靴，球鞋，有的还穿着“皮窝子。”（牛皮缝制的简易鞋子) 遇到了锈砂层，铁锨挖不动，十字镐挖去只冒火星，用不上几天十字镐就成了秃子。然后再用铁锤砸，钢钎撬，二米长的钢钎，最后成了短短的铁棒……就这样，挖井的进度一米一米掘进着…… 井底的水终于涌出来了——甘甜的水。气喘吁吁的大爷，笑呵呵打走了两桶清水，满脸的汗水遮挡不住他的笑容！ “井掏三遍吃好水” 井里的水有点甜，这话我信。一到夏季，有些村民几乎不喝茶，渴了提一桶井水，有时井边没有水瓢，就直接把嘴伸到桶里咕咚、咕咚……有点像牛饮水，还大呼过瘾！ 我常见大舅手扶摇把，吱扭，支扭，把井绳一道一道缠在辘轳上，好像多了一份神奇与自在。一次，乘大舅歇息的空，我偷偷摇起了辘轳，水桶下沉到水面时，我学着大舅的样子，提心吊胆的提着井绳左晃一下，右撇一下，当我把水桶吊上来，哇！水桶里空空的。 农忙时季，大人在田里忙，孩子们就主动承担起家务活。有的孩子还没有扁担高，挑水时，心细的孩子还在水桶里里洒上几片苍耳叶子或莱叶，但压在肩膀的扁担歪歪扭扭，走一路，洒一路，回到家只剩半桶水。 处在正东头的老井，一条条羊肠小路将村民与老井连着，长期驮水的毛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到了驮水的时间，就主动出来站到位置上，让主人把盛水的桶往背上一放，没有人陪同，没有人引导，怀着对主人的忠诚，一晃一晃地行走在通往老井的路上。 老井没有盖，它方口圆肚，石头砌成，井台略高于四周，是一块高地。外婆常说：“老井的风水好，是块宝地！” 春天来临，烟柳迎风飘飞，红杏穿墙而过，燕子竟在井口里衔泥筑巢：“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老井！增添了村民们的敬畏之心。 井台还是个热闹地。早晨，天蒙蒙亮，扁担吱吱扭扭的响声，人们扑踏扑踏的脚步声……受到惊吓的麻雀，黑压压一片，一儿会飞到老井前的沙枣树上，一会儿飞到向南斜着身子的老榆树上。鸟在天上叽叽喳喳，人在地上嬉嬉闹闹。有人清清嗓子说话，话语中夹杂着鸟声，老井旁混杂着鸟语人声。 黄昏，那“吱悠”声，回响在薄暮中，柴烟弥漫的一天结束了。我们几个小伙伴聚在一齐，围在老井旁的大榆村下，听老爷爷给我们讲故事，老爷爷的故事多，笑话更逗人：从前，有一人姓张，会说白话，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处号叫张白话。 有一家兄弟俩正在地里劳动，突然看见张白话来了，弟弟便悄声对哥哥说：“哥哥，我们让张白话说个白话好不好？” 哥哥笑着说：“好！当张白话走到跟前，兄弟二人同时问道：“哎，张白话哪里去，给我们说个白话好不好？” 张白话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哪有说白话的时候，西河坝里要发洪水了，我家没有烧柴，我要捞些水浪柴去，现在没工夫。”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兄弟二人一听河里发了洪水，他去捞些水浪柴，就说：“走，我们也去捞些。” 兄弟二人来到西河坝一看，太阳把石头晒得滚烫滚烫，哪儿有水呀！ 白驹过隙，回忆骤停。“老井，这就是那口老井吗？” 老井，辛辛苦苦几十年，养活了村里几代人。天是那样的蓝，水是那样的静，乡亲的心是那样美好，而我又是多么的快乐！可是……可是…… 而今，说什么一线城市二线城市，逃离故土成了时尚，离弃乡亲成了荣耀，人的价值成了城市的附属品，不断地向更大的城市攀爬成了人生成就的标志。怎么说呢？社会潮流，时代特征，人往高处走，无可非议。可是我要说，那里能看到老井么？那里有伴你喝井水长大的人么？那里埋有你生活中难忘的日子吗？ 作者简介：狄永萍，女，汉，生于1962年10月，籍贯新疆，现所在地新疆昌吉市，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喜欢写作，先后在新疆日报、吐鲁番报、吐鲁番电视报、中国草根作家、残疾人通讯、木垒零距离，投稿圈发表过许多作品。 作家平台创作大赛欢迎大家参赛！点击下面蓝色字可看具体细则。 《2019年经典散文选》 《2019年精美诗歌选》 隆重征稿中，欢迎大家来稿 《2019年经典散文选》《2019年精美诗歌选》 隆重征稿中，欢迎大家来稿 二、来稿请发到指定邮箱，文章后面附上150字内作者简介、联系方式（微信、电话、详细地址、邮编）。文章审核通过后会邮件或者微信通知。作者也可加主编微信联系，微信号：wxfwxf3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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