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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甘南】散文|童年|蔡吉成

 乡土文学微刊 2020-08-12




童 年


在我六七岁时,我们家刚好从当时住的村子,搬家到了另一个村,叫俄古多,都算是一个大队属下的村子,那会儿父亲担任大队文书职务,听他和母亲俩人那段时间的嘀嘀咕咕商议,他们看上了那个村子土地多,说以后不挨饿,而我们村子里却有老式烧砖窑,当下条件下看着好,年终有现钱发出来,几十块钱呢,在当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可土地太少…… 犹豫再三,还是吃的脸势大一些,我们在村里人的帮忙下,一趟就搬到了七八里外的那个村子,那个村子里为了欢迎我们,将生产队的一处仓库房腾出来让我们住……

可是好景不长,父亲不知说了什么话,被抹去了文书头衔,每天没完没了地写检查,当时没有稿纸,是在裁剪的大白纸上写,一写就是一一沓子,还是过不了关,而接替父亲职务的偏偏是我们的邻居……说句实在话,在那个村子住的那两年时光,确确实实是我们家历史上最灰暗的岁月——父亲让人揪着辫子不放,母亲和姐姐拼命干农活,我们几个姊妹让邻居家老太婆诅咒痛骂……那两年,让我们全家人尝遍了酸甜苦辣咸诸多滋味儿,最后灰溜溜的又搬回了现在的村子。

那会儿,我们家正好在村子的最上头,就孤零零的一家,虽然隔壁就是有着特别凶恶老太婆的邻居家,可那只是她们家的果树园子,果园过去,才是她们家的房子。

白天,父母与姐姐去生产队干活了,我则是两个妹妹的老大,也算是司令级别的人,我特别好动,正处在脚手一时一刻都不闲的年龄。我不闲,她们俩个肯定也闲不下来。上房揭瓦,追狗捉鸡,什么都做,记忆犹新的是追鸡,母鸡不带说,它们没有什么情况,没追几个回合就草鸡了,趴在地上不动了,而家里的那只红公鸡却是捣了大霉了,它开始很不服气,拼命跑,它上墙我们上墙,它跳下地我们也跳下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死磕着。在我们三人的穷追不舍下,它最后筋疲力尽趴在某个角落里,一副要剐要刳由你们,反正我是跑不动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现在想来,那会儿的我特别厌气(讨厌),真是狗都不愿意理的孩子,难怪邻居家老太婆剜眼根子见不得,只要她见到我们,尤其是我,就会横眉竖眼破口大骂,很多时候警告威吓我:你小心着……把你大大(父亲)妈妈的皮子剥掉呢!

在那两年中,我也交了一个好朋友,玩得特别开心,他叫鸡换,小我一岁,天生有点耳聋,说话吐字不是那么太清晰的,比如,有一次他穿着一双特漂亮的塑料凉鞋,虽然是塑料的,可是在四十多年前那会儿,确实令我们羡慕嫉妒得发疯,就追着问他哪来的,他说锅里(卓尼)的,我们当时有点疑惑:锅里有凉鞋?

 他是他爸妈眼里真正的宝贝疙瘩,是金蛋蛋儿,因为他是父母生养了十几个孩子中,唯一成活下来的,而且还是儿子,父母亲常常称呼他为“哥哥”,他呢,也当仁不让地以父母的“哥哥”自居,发号施令时,常常是:“哥哥”要这个,或者“哥哥”想吃那个……

蔡吉成,60后,网名甘南草原人,卓尼县柳林小学教师,有三百多万字发表在各路媒体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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