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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想起》外两首 原野

 作家文坛 20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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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想起》外两首  原野

  

  那只脚

  迈出四十年云烟开外

  有时清晰,有时摸糊

  我想母亲的灵魂早已羽化成仙了

  所以在墓中,长出简化字

  长得永不变化的摸样

  越是思念的夜晚

  越长不出她的影子

  

  握着土入眠相当安静

  除了几位亲友在节日里探望

  在也没人绕树三圈

  想到百年之后

  她的下面掩埋着我

  我又可以照顾或扶她老人家

  一样诉说家常

  

  而我想这一切像是编故事,一点不真实

  母亲走的一段路

  累了,就休息

  直到今天

  我还以为她没死

  

  

  2.童年印象中的故乡山

  文/原野

  

  

  山比人还多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辽西

  现在的我

  仍旧如数家珍般能叫出它们的名字

  那座叫老李,那座山姓赵

  那座山姓王

  

  笔架山生在一亿年前

  一亿年后,我做了它的邻居

  我父母去世早

  我很感谢它,给我养育之恩

  

  那时候

  常常爬上它的肩头

  为柴米油盐的日子

  撬它的胡子

  刨几棵药材,卖分八角钱

  缓解生活之苦

  

  尽管那时苦

  老李家,老王家,老赵家的山

  都是披星戴月理想主义者

  它们那副几千岁的硬骨

  从不寂寞

  爱喝酒的它们,打我记事起,只一次

  是在七六年喝醉过

  摇晃那几下韵脚

  然后立刻回复到平仄

  一路沸腾的河水

  拐过它们的脚背

  每一只手,都会将流过的水

  粒粒都攥出血来

  印象的童年

  就是那时印象中国

  那些山啊

  至今还流传着

  荡气回肠的趣事

  

  3.眼中的琉璃

  文/原野

  

  昨晚,母亲穿过午夜

  披一身

  归走时

  那场大雪

  她唉声叹气

  好累

  乞丐般的躲着我

  最后

  躲进我眼中的琉璃

  一张四十年前

  的老照片

  小小的厅堂

  

  来的是

  那样匆匆

  走的是这样的

  急促

  我想,母亲

  是不是那年走的

  仓卒

  忘记带走三月花开

  她许她那边

  也和这边一样

  春暖要换衣服

  

  我这一夜

  在琉璃的眼中

  捧着镜框里小时候那只枕头

  有雨

  下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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