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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春天》:平遥影展上的黑马,今年最好的华语处女作?

 戏客Seeker 2020-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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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国产电影市场好像特别能给人信心,各大影展上中国电影的光辉越来越不可遮挡。

由田壮壮监制、白雪执导的电影《过春天》就是小汤心目中的这类影片之一。

这部电影入围了第43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新发现”(Discovery)单元,这是中国电影首次成为这个单元的开幕影片。同时,电影还在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上大放异彩,摘得费穆荣誉最佳影片和费穆荣誉·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

导演白雪说,她想拍一部关于深圳的故事。在此之前,李睿珺导演拍摄了一部《路过未来》,对准的是深圳大大小小工厂里打工仔打工妹还有形形色色地下试药者的生活。而《过春天》则把镜头对准在深圳和香港两地之间穿行的人,跨境学童、上班族、还有水客……

过春天,既是水客之间的行话,也更像是女主佩佩的一种成长和蜕变。

佩佩是典型的“单非家庭”出生的女孩。她生在香港,读书在香港,朋友在香港,甚至父亲也在香港。但是她又住在深圳,她的母亲也在深圳。

每天,她都要通过口岸从深圳去往香港上学。深圳和香港,在她眼中是两种生活。

无论是空间上的辗转,或是普通话和粤语的切换,还是两地身份上的差别,都会让人察觉到一种对比。而这种对比在佩佩身上,就形成了她性格中的强烈的反差面。

从外表看起来,她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少女,有着青春期的心思,也有着忧郁和寡言的一面。每天乘车去香港时,她脸上的淡漠和疏离就是最好例证。她对自己的母亲,也抱着逃避、抗拒的态度。就像每个叛逆期的少女一样,她渴望摆脱看得到头的生活。

但是,佩佩也有活泼的另一面。当她和同学JO在一起时,她们可以开心地玩闹,分享欢乐和秘密。

而随着一次偶然事件,她接触到了一个特殊的人群——水客。

为了和闺蜜的约定,她要攒钱,于是不经意间她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以身份做掩盖,加上冷静的外表和过人的机灵,她成功地做起了水客。

在这个过程中,她还遇上了让她小鹿乱撞、怦然心动的人。对方特别的身份,帅气的外表,带来了双重的神秘和刺激。青春期的悸动、暧昧,让人着迷。

 

16岁的少女,迷茫、敏感、踟蹰。

16岁的少女,勇敢、自由、无畏。

面对家庭,她想挣脱着逃离,不知能否找到和解的可能;对懵懵懂懂的爱情,她试图抓住,却又遭遇重重打击。更重要的是,少女对自己身份是如何认同的,两地徘徊是否能找到自我。

同朋友在一起时,她有短暂的欢乐,有争吵决裂。她努力跟上港女JO的生活,但细微之处的差距提醒她两人的不同。

跟暧昧对象阿豪在一起时,她起初有怯懦、好奇,又有抑制不住的喜欢和不由自主的靠近。她甚至可以为了阿豪做出“背叛”的事。

对着水客的头儿花姐,她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她够胆做交易,也敢铤而走险走私物品。

可以说,黄尧把这个处在青春期、急切渴求认同感和归属感的复杂少女,诠释得很好。

而男主阿豪的身上,有着足够让人心动的危险和痞气。

阿豪这个角色,很街头很社会,也很有冒险精神。他信奉金钱至上,渴望出人头地。80、90年代风靡一时的大哥文化,在他身上还是能找到影子。

 而其他几位配角,也是称得上“黄金配角”的阵容。

佩佩的母亲阿兰由倪虹洁扮演#BTW,无双竟然已经演高中生的妈妈了#。举手投足间风韵犹存,可见当年也可能心比天高,只可惜现实不如意。

她有为母的责任感和虚荣心。好强、爱面子,对女儿的关注不够细致,常常粗心,但是对女儿却不是完全不负责任。

佩佩的父亲勇哥由廖启智扮演。他常常在TVB剧中扮演懦弱且坏的人物,这一次他出演的父亲同样是个不太负责任的角色,因为在佩佩的家庭里父亲是长期缺位的。

但也许正片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父亲的挣扎和努力。

而扮演大姐大花姐的江美仪同样吊足胃口。一头蓝发,霸气全开,难怪镇得住手下那些小弟。

还有焦刚扮演的水哥,作为接头人他不多言,但他却忍不住关心佩佩。

他在《万箭穿心》和《立春》里的表演,让我对水哥这个角色也充满期待。

而电影在其他方面的处理也可圈可点。

在佩佩经过口岸时,头顶是冷冷的白炽光,一如敏锐的眼睛,似乎一切暗地里的小动作都无处遁形。

而在狭窄逼仄的小房间里,佩佩和男仔单独相处,红色的灯光,充满情欲和暧昧。

还有代表着财富的游艇,象牙塔般的校园,黑黢黢的港口码头……不同场景之间的飞速切换,形成冲击,也为电影增色不少。

影片的不少设计也颇为用心。

香港街头黄色双层巴士和红色的士还有红黄相间的麦记,饱和度极高的红黄色对比,视觉上很舒适。

另一边,夜间的香港,则被各种灯光代表。带着些许蒸汽和朋克风的夜市灯牌,摊位前暖调的灯光和远处店铺冷冷的蓝色,又是一组对比。

日与夜的极大反差,恍惚之间也营造了不少氛围美。

看过预告的小汤毫不讳言,这是一部优秀的处女作。仅小范围放映,就获得了豆瓣7.7的评分。影评人对它的评价也都不错。正式上映后,评分可能会再次攀升。

新导演,新面孔,带来的却不是野生作品,的确很让人惊喜。

作为一部现实题材的作品,《过春天》关注到了青春期,关注到了跨境学童的心理认同,关注到了水客的存在。也许,我们平时不曾注意过的普通人,身上也背负着很多的故事和秘密。

跨境学童或是走私水客,单拎一个形象出来,就能有人变出长篇大论煽情的故事。但是从平遥影展的映后反应来看,导演没有滥用情绪走笔,去操纵这些好的题材。

从预告来看,导演呈现更多的是现象,是矛盾冲突,是现实状况。

可能有些人在处理这些特殊的现实主义题材时,会尝试借角色之口,表达其个人过分浓稠的情感取向,或是强烈的道德判断。可能会控诉,会不满,会质疑。

而《过春天》避开了这种常规且平庸的操作,导演借由一个青春故事的外壳去试图剖开很多人不曾注意到的社会其他层面,看到不同身份的人,背后的困境和挣扎。

《过春天》可以是青春片,但又不止于青春片。

对观众来说,导演的表达不会成为影响他们判断和思考的强烈干扰项。电影远远地看着、记录着,而没有摇旗呐喊煽情着。这样的处理方式,在浮躁的当下,往往能给人更多思考。

编辑:一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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