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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坝旧事(二)——老街酒

 鄂中京山 2020-08-15
坪坝老街酒,和坪坝老街一样享有盛名。人称坪坝酒为“地方名酒,京山的茅台酒”,巧的是,贵州茅台镇却有个“平坝酒”。经考察你会发现,两地所产酒还有许多相似之处。


酿酒地都在深山曲水小镇河边,有着同样好的水质条件。初始酿酒采用家庭作坊生产,袭古法酿酒,同样用粮食经制曲发酵酿造白酒。土著精华、窖藏佳酿,有异曲同工之妙。

“茅台老街酒”名气更大。自走出深山后,一直作为贡品进贡朝廷,解放后被尊称为“国酒”。“坪坝老街酒”为地方名酒,早年名声在外。改革开放后,评为湖北优质名酒品牌,享有“京山茅台”之美誉。 

老街酒起源于何时,无从考证。“酒之所兴,肇之上皇,或云仪狄,一曰杜康”,老街人以为是。坪坝老街城北曾国古墓里,发掘出来的文物中,有温酒的“盉”等器皿,表明坪坝在春秋时期酒的礼仪就十分讲究了,那里面藏着很多有关酒的故事。据地方志载,唐宋时“下平坡”(“坡”应为“畈”,笔者注)酿制白酒,在京山榜上有名。应该说,老街酒历史漫长,又是一种久远的饮食文化。 

谈起老街酒,老街人总是津津乐道。旧时老街丁、孙、方、杨四大望族以丁姓为首,老街土酒作坊二十余家,尤以丁家酿酒作坊最为有名。“江西填湖广”时,丁家先人从江西携老扶幼,来到漳水河边,拓荒造田,吃野菜,饮山泉,历经千辛万苦,创立家业,生存空间不断扩大。丁家先人们把剩余的粮食进行转化,采用当地原始烧炒或蒸煮谷物的方法酿造土酒,供家人享用,时有富余。随着老街逐步昌盛繁荣,聪明的丁家人看到了市场潜力,主动调整产业结构,一部分劳动力向工商业转移。丁家大房头率先在老街开办酿酒作坊,专事经营丁家土酒,很快成了老街酒的代表。丁家老街酒口感舒适,醇厚浓郁,倍受十乡八里推崇。 

佳酿必有古泉,正所谓古泉出清水,清水出美酿。坪坝南山仙境寨红岩中流出一股泉水汇入漳河,此处名红石码潭。潭边柳丝拂岸,波光粼粼,掬一口潭中泉水,甘甜可口,神清气爽。老街人酿酒之水正是取于潭中。到了近代,传统开槽古法普遍应用,酿酒人始终不改取纯真泉水酿酒,称其水为“酒之血”。在他们看来,水是万物之本,是酒的载体,水质决定酒质。岩泥土窖,酿造精华。老街酒窖池中的窖泥同样选自红石码潭,其弱酸性黄泥,富含丰富的微生物菌群与香味物质,母窖成份充足,与黄泥完美融合,孕育着酒的醇厚、丰满与芬芳。随历史风云发酵,应时代朝流典藏。由此,老街酒的品质受到往来商人的追棒,成为一方名酒。 

漳水静静从老街流过,润泽着沿岸土地,不知流了多少年。“河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河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条玉带般贯穿着整个坪坝的河流,带来了历史文明,让居住在这里的人,历经风云变幻,分享太平盛世,也带给了老街酒的回忆。 

历经年代的累积,老街酒成了老街的名片。客人来了有好酒。在坪坝老街,无论是喜庆筵席,还是亲朋往来,甚至在日常家宴中,老街酒成了人们的必备物。酿酒之乡,待客之道,酒礼先行,商贸兴镇的老街更是如此。没有酒就没有商谈。商人来到老街,主人美酒相待,夜光小杯,杯杯都见底。酒过三巡,即行酒令,主场气氛,甚是热烈:

“一杯敬,二杯还,三杯同乐,四四如意……十五的月亮好,十六月儿圆……”

经不住老街人热忱的劝酒令,身外千杯酒,对酒已成千里客,酒喝好,生意自然好谈,约好后会有期,主客道别。有诗云“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老街酒带来了人气,带来了商机,带来了生意兴隆。光,风声雨声,酒醇味美,如诗如歌,伴随着老街走到了现代。 

解放后老街酒经历了一波三折。漳水上游拦坝,水路斩断,老街商业萧条,酒业受阻。老街酒经过公私合营后土酒作坊减少。社办企业扩大了酒厂规模,看起来红红火火,而作坊生产只是满足在本地销售,老街酒逐渐名落孙山。 直到改革开放,一个叫丁致美的酿酒后人,为传承老街酒业,出资购买了老街酒厂,又使得老街酒风生水起。

丁致美颇具传奇色彩,是个重情重义更重事业的男人。当自己品尝了爱的甜苦,经历过人生波澜,正与同龄人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他会为自己的人生深深羞愧。体制改革时,老街酒厂转型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抓住了。那是1998年,仅有2万元家底的他,要在短时间内筹措上百万资金,才能购得老街酒酒厂,他做到了。他的眼光,他的创新思路,他的营销理念,给老街酒带来了勃勃生机。他终于成为老街酒的传承人。短短20年,生产销量已由百吨直逼千吨,老街酒业方兴未艾。


现在,身在外地的坪坝人,回到老街,总要美美喝一顿老街酒,唱一首“喝一壶老酒”的歌谣,临走时,带上一箱箱老街酒启程。他们带走了另一种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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