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上周，在农村里记录即将消失的乡村，拍摄山区农村传统建筑，以及拍摄留守山区的老人们、给他们打印照片的时候，见到牛小建在山坡用耕牛犁地。做自媒体也有几年了，一直没有拍到牛犁地，于是聊了起来…… 牛小建有些苦闷，孩子学习好，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去年两头牛犊害病死了，一下子打乱了他今年的计划。看了视频，就会对牛小建一家有些了解，也相信他每年的确攒不了多少钱，今年过的更有些艰难…… 牛艺伟是河南省洛阳市嵩县毛沟村山沟沟里的孩子，今年上初二。春节前期末考试，在500多人中脱颖而出，获得全级第四名的好成绩，就连曾经教过他的当地小学教师也说：这娃子，只要家里别断了孩子学业，将来肯定有出息……还有一年就要准备考高中了，他的父亲牛小建心里却很忐忑，不知道该不该让儿子继续上学，如果上高中，就需要一大笔开支，现在一年卖一头牛犊够他的生活费，到了高中，家里就不知道再卖什么了…… 牛小建40多岁，父亲去世的早，十几岁就扛起了家里的农活，加上那时候生活条件比较差，从小患上了老胃病、肠炎，不能见一点辣的，更喝不了冷水。90年代时候，曾经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刚去了两天，吃了放有辣椒的大锅菜，回来病了一个多月，之后基本再没有外出打过工。养几头牛，两头猪，捎带着收拾了几箱蜜蜂，就是他们一家的全部经济来源。 牛艺伟家在毛沟村最深处，距离中学大约20来公里，星期天学校不留宿，牛艺伟周五下午放学，骑着自行车回家，有时候天都黑了，周一早上，天不亮就得出发。读小学的时候，牛艺伟是在十几里外的另一个村子，大多时候都是步行过去。一个到他们家里买蜂蜜的游客，看到他家里的情况，把自己的新自行车留给了牛艺伟，鼓励他好好读书，这辆车，就成了牛艺伟的宝贝。 牛艺伟也算争气，从小学到初中，每年都能获得各种奖状，一面墙贴满了，还有剩余。牛小建说起来儿子的学习，掩饰不住一脸的骄傲：“我那时候吧，家里穷，就上了一年初中，他妈从小双耳穿孔，中耳炎，听不见，算是没有上过一天学，一个字也不认识，她姐学习一般化。俺家也没有人能给他辅导作业，回来都是他一个人在家学习。”平时牛小建夫妻俩放牛、挖草药或者田间耕作，牛艺伟就在家里学习，休息的时间做一些家务。 “俺家里也没啥收入来源，我这几年的生活费都是靠养牛，卖牛犊挣得！”牛艺伟休息的间隙，用一个竹筐给家里的两头牛添草。曾经的牛棚是两间土墙草房，时间久了椽子沤坏，塌掉了，牛小建准备用彩钢瓦盖一下，一算需要三千多，还是算了，说等啥时候有钱了，再盖吧…… “去年不是闹口蹄疫，可惜死了，下了两头牛犊，都没收拾成，要不是，就能把牛棚盖起来了……”牛小建养了两头大牛，每年能下一头小牛犊，牛贩子相中了他家的大牛，牛小建说：大牛不舍得卖，俺家没有摩托旋耕犁，全靠它俩犁地呢，要是卖了，只能挣一把快钱，种地还得费事。培养一头牛犁地，大约需要两年时间，牛小建觉得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牛艺伟的卧室，一半都是粮仓之类的杂物，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小床，窗台上摆满了书，就连枕头也是一堆用过的作业本。“我爸可喜欢看书了，我不在家，我爸也看我的书，他说自己吃了不上学的亏，再难，也要让我上学。” 春节前的时候，牛艺伟的妈妈需要买药，借了邻居一些钱，牛小建让人捎信给蜂蜜贩子，人来了却说他家的蜂蜜没有过滤，杂质太多，只给30块钱一斤，急着花钱的牛小建没办法，只好先卖掉一桶，大约50斤。牛艺伟告诉作者：他听说网上的蜂蜜都卖一百多一斤，爸爸也是没办法，自己和姐姐都在上学，一个月需要200块钱的生活费，牛卖了还有点钱，去年小牛死了，平时都不敢乱花钱，到现在，全家也只有姐姐买了一部手机…… “咱住在这山里面，又没有本事出去打工，只能多干点活，让孩子们吃着不受罪。俺俩这身体，也就这样了，粗茶淡饭吃饱就行。他去学校一个星期给他30块钱，大多时候他还省下来5块，买菜都是跟别的孩子合买一份。过年看见别的孩子玩手机，他也想要，真是不敢买……我就跟他商量着，到时候上大学了，咱把大牛卖了，想买啥都给他买……”牛小建看着屋子里的儿子，一脸的愧疚。 “我想上大学，只有上大学了，才能有工作，有好的工作，才能帮我爸把家里的房子盖一下，城里买房子，买跑车……”尽管居住在大山里，并不能阻碍牛艺伟对未来的向往。因为父母健在，牛艺伟在学校也没能享受任何救助政策，父子俩最担心的，就是上了高中之后，学费加上生活费，会成为家里最大的负担…… 家到中学的距离大约40里，还不能够提前住校。孩子只能一大早骑车上学，5公里多的深山小路，一边就是十几米的悬崖，天刚亮的时候，路上是没有人的，幸好牛艺伟胆大，牛艺伟的妈妈说：她是不敢一个人天不亮就骑车子出山的…… 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以为他会说：上了大学，申请助学金、奖学金之类的话，没想到被他的率真萌到了！ 出生在深山，自己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确实可以自己把握的。 加油！小牛！会有很多叔叔阿姨牵挂你，支持你的， 但首先你要做一个值得别人帮助的人！！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