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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份成长记录《中介——我领悟到的第一个哲学概念》

 老马的程序人生 2020-08-17

中介——我领悟到的第一个哲学概念

叶圣涛

我曾自学哲学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一片茫然的状态,直到有一天早晨,心灵深处猛然之间涌现出对“中介”这一概念的领悟。我才隐隐觉得打开了整个西方哲学的一扇门。

中介是什么意思呢?

这实际上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使用的概念。差不多,但凡有交易的地方,就有中介的存在。比如:学校就构成了师生的中介,商场就构成了厂家和消费者的中介,房地产销售商就构成开发商和业主的中介,医院就构成了医生和患者的中介,政府就构成人民和公共产品之间的中介。你通过这些日常生活中的中介有没有发现一些规律呢?没错!中介宣兵夺主了!

为什么一个本来应该起辅助作用的东西现在居然在主导世界呢?

因为中介思维长期以来主导了人的精神。比如,当你看到一棵树、一座山、一个人的时候,你只是捕捉了这棵树、这座山、这个人的直观形象,除此之外,你似乎并不能获得关于这棵树、这座山、这个人多少知识,你不可能知道这棵树已经在那里站了多少年、这座山始于哪一次地壳运动、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来头。

那么,怎样才能获得更多的知识呢?

这就需要一个中介过程。在认识论上,所谓的中介过程,指的是将那些直接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东西当成是另一个东西的反映。因此,中介过程使得直接性存在和间接性存在实现了反转。比如,还以那个人为例,我们通过对这个人的访谈、对这个人的生活经历的调查、对这个人的朋友圈的咨询,最后便能得到关于这个人的比较全面的信息,比如:姓名、故乡、学历、家庭、经济收入、职业、社会阅历、社会关系、喜好、所属社会阶层,等等。

从此之后,当我们再看到那个人,我们便首先想到的是这些间接性信息,而忽视了那个活生生的直接呈现再我们眼前的有血有肉的人。用哲学的概念来说,那个直接性的存在就成了现象,那个间接性的存在成了本质。人们总是习惯于用本质去把握现象。

原本是为了寻求更多的知识而引入的中介过程,现在却引来了“异化”:人们用所属社会阶层或社会关系来把握那个站在眼前的人,而不在能够感知到那个人的双眸。这种异化在动物那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一群麻雀在一只麻雀的眼里不会被分成三六九等,但是,一群人在一个人的眼里却被分成了三六九等。从这个意义上,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动物活在现象中,而人活在中介中;动物受本能(直接性)控制,而人受中介(间接性)控制。表现在生活中就是中介支配了人类生活。

理解了中介性思维,才能领悟为什么西方理性主义哲学最终走向了虚无主义。所谓虚无主义,指的是:对于那些直接存在的东西,被认为不应该存在;对于那些间接存在的东西,被认为并不实存。

中介思维发展的顶峰,人就极端轻视直接性存在,这表现在:人对于眼前的事物没有丝毫的敬畏和情感:若是一座山挡住了去路,那就把山炸掉;若是一个人挡住了行车方向,那就摇下车窗大骂一声:你找死吗?眼前之物没有神秘性和神圣性可言,就连头顶的星空也不能激起现代理性人的丝毫敬畏,因为,现代人被统一的“洗脑”:宇宙是大爆炸的产物。人以为能掌握了宇宙的全部奥妙。

另一方面,那些间接性存在,比如“宇宙是大爆炸的产物”,“这个人是星二代”,“这颗树的DNAXXX”,真的能够给人带来生命的意义和知识的满足吗?好像不能。最重要的是:人们知道这只是一种解释、一种意识、一种认知,并不代表实存。无论人们发展了多少种解释,但解释总归是解释,并不能取代实存本身。这就好比,无论发展了多少种对于身体的解释,也不能代替身体本身,人最终还要依靠身体而实存,而不是依靠那些关于身体的解释而实存。

既然中介导致虚无,那么,人类能逃脱中介性思维吗?

这正是20世纪的现象学的思想任务!现象学就是要取消中介性思维,回到事物本身,也就是回到直接性存在本身。从认识论上看,就是回到直观。因此,现象学的第一原则是:“回到事物本身”、“直观”(认识论)、“实存”(本体论)、“取消中介”(思想变革),这其实是从不同的角度表述了同一个意思。

所谓直观,是指当我们面对眼前的一颗树、一座山、一个人的时候,就尽情的感知,描述,体验。直观,而不是中介,才是通往真理的道路。以直观的方式体察万物,能得到什么呢?要知道能得到什么,自己去体验一下是最好的方法。你有看一个人的双眼超过10分钟的经验吗?你有在一颗树下乘凉一整个上午的经验吗?我相信你定有所得,这种所得与那种通过分类、测量、化验、调查、访谈所得有着巨大的差异。通过直观的方法,你能记住一个人的形象、能感知到她(他)的气质和美感、直至激发你爱欲,这是通过中介性方法所无法获得的。

关于实存,我在之前曾解释过这个概念,可参考文章《实存:个体与成己》。

直观与中介,这是人类认知事物的两种方法。如果你擅长直观的方法,也许你有潜力成为一个艺术家,倾向于以审美的眼光看待世界;如果你擅长中介的方法,也许你有潜力成为一个科学家,倾向于以理性的眼光看待世界。

中国教育的最大问题在于:过分重视对中介性思维的锻炼,而忽视了直观思维的培养。而即便是重视中介性思维,也并没有真正把握住理性思维的本质。这使得中国大学所培养出的学生既没有真正掌握理性精神,又遮蔽了审美趣味。


【叶圣涛的成长记录】

【01】一个富足集体的秘密——1+1的遐想

【02】信仰先于存在

【03】回归本心之路——童心、诗心、爱心、信心


我跟师兄认识大概13个年头了,当年去中山大学读书时,就蹭过他的宿舍,我们经常一起在珠江边聊天,一起写代码,一起“炒更”。没想到他现在心系哲学,虽在华南理工任教但志向远大,而我却依旧敲着代码,过着淡薄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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