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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拉萨，心灵之旅” 《百姓文学》《作家文学》西藏采风活动 周铁株 乌黑锃亮，圆柱状。铁质，实心。高达盈丈，重约两吨。 我从没见过如此简约拙朴的铸品，是大巧不工啊！ 是天之将倾的擎天柱吧？是孙大圣的定海神针吧？抑或，是承诺千年不变的约誓，铁柱绝不动摇就是明证。 南诏铁柱又称崖川铁柱或天尊柱，由五段接铸而成。柱身题记显示，南诏建极十三年亦即公元872年铸立，时为中原政权唐懿宗咸通十三年。 满身苍黑的铁柱能解构出什么？建柱的初衷和功用成了千古之谜。 是诸葛亮平定南蛮、缴兵器铸柱记功？ 是祭祖柱，来源于彝族的树图腾崇拜？ 还是纪念白子国的三公主，冲破重重阻力下嫁长工细奴罗？ 抵达岁月深处，我更愿意相信民间传说，摒弃世俗观念圣洁的爱情故事。 也许，这个叙事模式仍落窠臼。 贵为公主的她，美丽贤惠，不屑于公卿大臣的纨绔子弟，偏偏爱上长工细奴罗。细奴罗敦厚朴实，勇敢机智，暗地里与公主订下终身。 他们的事震动了王朝，一盆盆污水迎面泼来。如此一件门不当户不对的婚配，国王也着实恼怒，想尽一切办法整治细奴罗。细奴罗不屈不服，不亢不卑，历经数不尽的曲折和苦难，都被他的聪明才智一一化解。正当一年一度的二月八踏歌会上，远处飞来一对金翅鸟，落在一棵树上高声做人语：“细奴罗，三公主。细奴罗，三公主。”国王意识到二人的姻缘实乃天定，于是成其好事并把王位禅让，细奴罗从此建立了延续两百多年的南诏王国。 细奴罗立国后，为了纪念金翅鸟所落的那棵树，作为吉祥的象征，立了大铁柱代替大树，在上面塑了一对金翅鸟，作为敬仰和祭祀的神祇。 或许，细奴罗建立南诏王国不假，金翅鸟和大树成全了他和三公主的良缘，成就了他的事业并非虚妄，但铁柱绝非由他所立。究其实，铁柱是在南诏第十一世蒙世隆时期铸立，至于是否为了纪念先王的功绩和附丽的浪漫故事作为“民族寓言”，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云南弥渡县西山脚下，又称铁柱观的铁柱庙古木青翠苍劲，树型奇特，树冠阔大，见证了庙宇的久远。 铁柱庙现有规模不算大，修复后存大照壁、大殿、三拱石桥，后院是三皇宝殿、“母仪三界”圣母殿等。大殿门楣高悬“威镇昆弥”，门联是“铁柱古标南诏史，毗江新咏彩云诗”，铁柱身披鲜红绸带立在大殿内，神龛悬挂“标绩全滇”匾。殿宇内还有不少楹联，其中最有名的要数清代道光年间弥渡人李菊村所撰：“芦笙赛祖，毡帽踏歌，当年柱号大尊，金缕翔环遗旧垒；盟石掩埋，诏碑苔蚀，几字文留唐物，彩云深处有荒祠。” 铁柱长达千年时间的磨洗中，奇怪的是至今未见铁锈，即使附近百姓常来拜祭手摸变得异常光滑，但不氧化不锈蚀几乎不可能，当地人解释说：“铁柱是神仙柱，有仙人保佑，怎会生锈？”我姑且存疑。更觉奇异的是，历史上当地曾经历不少地质灾害，近五百年内就发生过三次7级大地震，“城墙、官舍、民居不存片瓦……”铁柱依然屹立不倒毫发无损，让民众更坚信铁柱非同凡物。 据专家考证，铁柱是根祭祀柱，其中包含了彝族的树图腾崇拜，柱从树出，人们就从祭树变成祭柱。据彝族村民介绍，彝族每家祖坟都有一棵“祖宗树”，祖宗树比老祖宗还要大，先有祖宗树，后才有祖宗。每年正月15日，每个村寨都要派出代表到铁柱庙，祭奠南诏开创者“铁柱老祖细奴罗”，踏歌祈福，留在各村的妇孺，就在祭祀铁柱老祖的地方“皮连格”进行拜祭。代表们还在铁柱庙内的爱苤殿“歌神”塑像前，举行神秘庄重的祭祀、领歌神仪式，祈求爱苤老爹和爱苤老奶归山与大家踏歌同乐，欢度新春。祭祀领回歌神后，各个彝族村寨的男女老少都穿上节日盛装，芦笙奏响千年传承的春歌之后，在歌场中央烧起熊熊大火进行三天三夜的踏歌狂欢。这就是延续了一千多年的铁柱庙踏歌会。 但凡佛寺道观内进驻的都是神佛，馨香缭绕，铁柱庙供奉的却是一根铁柱，我绕着仔细察看，铁柱给人一种神秘、威严、肃穆之感，还有那么一点冷傲，作为民族灵魂的秘史，犹如一座刻古铭今的碑石，对千多年后还能欣赏到这含意深远的遗物，我情不自禁虔诚双手合十。 弥渡地处茶马古道要冲，南诏铁柱背后绵延数十里的西山，撒落着群星般的彝族村寨。我踏着一条条古道，深入到带有浓郁南诏遗风的村寨彝海拾贝，探究南诏铁柱与弥渡西山彝族的渊源。其后，村民给我唱民歌，彝人能歌善舞，似乎彝山都会唱歌，原来，我们耳熟能详优美动听的名曲，如《绣荷包》《小河淌水》《大风刮来树头歪》《十大姐》等，以及有“东方小夜曲”之誉的《月亮出来亮汪汪》，都源自弥渡。 驰骋的骏马已远，南诏古国虽然骑马走了，但得得的蹄声还响在人们耳际。 温煦的阳光下，沾上南诏古国王气的铁柱已“坐化”成偶像，依然端坐静界。 我离开铁柱庙，离开彝族村寨，耳畔仿佛还萦回着《弥渡山歌》那歌中情、情中诗优美的旋律： 山对山来崖对崖， 咿哪！ 作者简介 周铁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青年文艺学会文学顾问兼专家指导团成员、广东佛山市顺德区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入编《中国散文家大辞典》。在二十多个省(区)近百种报刊发表作品逾百万字,出版多部,作品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在各种文学评奖活动中获奖数十项。 关于我们 《百姓文学》杂志社 投稿注意： 投稿时，请精选5--8篇作品、创作心得与作者简介（100字以内）和生活照一起发邮箱，如有高清配图，可一并发来，请记得完善出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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