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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司马黑妞分配到了机修车间，她在职业技术学院学的是车工，车间主任张虎让她分到了自己的车床，他若忙于车间工作时，就由司马黑妞一人独挡。 司马黑妞进了机修车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车间犹如烧滚的一大锅开水，呼呼咚咚沸腾了，尤其是那几个未婚的男青年，其实每一个男的都如此。为什么？司马黑妞长得太讨人喜欢了，一张近似乎正圆的脸，连同衣领口露出的脖颈，白白嫩嫩稍微透点粉红，犹如三月初绽的桃花。总之，从上到下，都那么磁石般强有力地吸引着男同胞的眼球，甚至吸引着男同胞们怦怦跳动的心。一进车间，大家都喜欢上了她，包括几名女同胞，也如此被她颠覆。大家有人喊她司马，有人喊她黑妞。 黑妞其实不但不黑，而且白的嫩的仿佛那种特纯的细腻的玉雕。据说，黑妞刚出生时，浑身通黑，她的爸妈不懂得：黑仨月白八月。孩子凡生下来黑的，三个月后可能会自然变白，凡生下来白的，八个月后可能会自然变黑。于是，她的爸妈就给她取名黑妞，并报了户口。 黑妞刚上班的第三天，负责维修的车间副主任周洋报告：张主任，2号磨机空心柱有了问题，需要马上替换，原来那个备件刚给5号磨机换上，必须赶快加工。那么粗大的家伙，只有张虎和黑妞的车床来加工。于是，张虎就告知黑妞，夜里要加班加速车出空心柱。他们两个说好的，两个小时一换班，累了就趴在车间中一个办公桌上休息一会，要通夜加班，歇人不歇机器。凌晨一点钟，黑妞接班不到5分钟，突然停电了，黑妞大声向刚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张虎喊道：“张主任，停电了！”张虎连忙抬起头，室内外一片漆黑，黑妞继续喊道：“用用您的蓄电灯，照着让我继续车。”张虎在黑暗中发出笑声，“小司马，停电了，不是看不见了，没有动力，照着亮也不能干呀！”黑妞突然愣了过来，“我急着完工犯傻了。”张虎刚打开蓄电灯，电来了，满车间刺眼的亮，车床又开始呲呲呼呼工作了。 张虎今年38岁，家在农村，妻子是农民，长得是一表人才，他们结婚后妻子一直未怀孕，原因是——张虎至今不知道，但他的妻子明白，她一直不敢给张虎讲，张虎也没有细细过问。不生不生吧，两个人生活，二人世界也挺好的。其实，他的妻子18岁那年，和邻村一个小伙子相恋相爱，他们偷吃了禁果以后，他的妻子怀孕了，他妻子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于是，他们就偷偷到一家私人诊所堕了胎。可能是手术的原因，造成了他的妻子终生不孕。近些年，张虎的妻子身体又出了点问题，一直在就医吃药，张虎的衣服都是自己在厂里洗的。由于妻子吃药经济拮据，为了省钱，张虎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兼住室，放了个小煤炉，平时上班都是自己做饭，不到公司的员工食堂就餐。 一个水泥集团公司，读者可能都知道，尽管机械化程度再高，只要不进科室，脏是肯定的，所以，每年的市场人才招聘，其他单位都是几十几百地拥挤报名，他们的公司每年也仅有三个五个愿报名就很不错了。凡是报名进公司的大学生，公司有个规矩，必须先在车间锻炼一年以上，然后根据表现，逐个进入科室。好在黑妞学的是车工，并且技术还很不错，所以没被分配到煅烧炉、烘干房、生熟料磨机房等，直接进入了机修车间，学有所用，万幸！ 自从张虎接受了黑妞之后，他对这个漂亮、活泼、工作踏实肯干的小姑娘如兄似父。黑妞和张虎分到一个车床，张虎英俊帅气的外表，高超的技艺，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对各位员工的关怀体贴，也深深打动了黑妞，加上他如此不堪的家庭条件，黑妞便把自己当作他的亲妹妹，工作中言听计从，尽量主动地守在车床前不停地工作，有时挤出时间帮张虎洗衣服、做饭，尤其是每天下午那顿饭，基本都是黑妞帮他做的。机修车间的维修工，一般下班后是不能随便回家的，随时都会有抢修的任务。尽管维修是车间副主任周洋负责，但张虎作为车间的一把手，岂能离开呀。有时晚饭后，张虎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回家探望一下有病的妻子，马上就会返回公司待命。周六和周日，车工和锻工没有急事可休息，维修工和电工要轮休，张虎和周洋一个值周六的班，一个值周日的班。黑妞回去探望爸妈之后，如果张虎哪天在公司值班，她就主动到张虎的家里，帮助他的妻子料理家务，洗衣做饭，甚至到田地里打理庄稼和菜园。张虎感动得把她当作亲妹妹，甚至当作自己的闺女。 一次立窑下料出了问题，几个小时解决不了这个难题，生产经理着急了，在立窑下大发脾气，张虎只好冲锋陷阵，他在处理立窑下料盘的时候，被滚烫的水泥熟料烧伤了手和胳膊，住进了公司医院养伤，车上只剩黑妞一人坚守岗位。固然车间里有专人在医院护理，黑妞却不放心，每天下午下班后，她都会到医院陪着张虎，直至深夜才回来。每天清早她起的很早，先到医院看一下张虎才回来吃饭、上班，有时中午的一个小时吃饭时间，她会只买个馒头，边吃便到医院，引起了许多人的嚼舌，说什么张虎和黑妞有暧昧关系了。 一年过去了，根据黑妞在车间的表现，完全够格进科室，起码可以到化验室上班。人事经理派人劳科长到机修车间征求黑妞意见，张虎接待之后非常高兴，连忙把黑妞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人劳科长让黑妞挑拣科室，技术科、人劳科、办公室、化验室、生产科、供应科、销售科......没等人劳科长说完，黑妞坚决地表态，“我哪里也不去，就跟着张主任在机修车间当车工！”人劳科长把黑妞的意见反映给人事经理，人事经理把黑妞的意见反映给总经理，总经理电话叫来宣教处长郑大军，要他在公司刊物上对黑妞进行大肆宣传表扬，以此鼓励其他大学生向黑妞学习，坚守一线岗位不动摇。 黑妞，这么引人注目的美女，你想，追求的人能少嘛，别说公司里精干帅气的小伙子，就是他们学校的几个帅气小伙，也时常来公司找她，张虎也几次暗示她，20多岁了，赶快确定个人关系，别误了自己的黄金时段。黑妞嘴上嗯嗯答应，就是不往心里放。 黑妞当初高考，为了将来大学毕业后，容易找工作，早点分担爸妈的生活负担，985、211的学校都没填报，只报了本省内一所技术学院。她的高考分数超过了一本线，别人问她后悔吗，她嘿嘿一笑，“自己愿意的事情哪会后悔呐。”在学院尽管她理论和实践成绩都是全优，毕竟学校的实践车间，要车的工件还是比较简单和单调的，进了工厂接触实际，要车的工件那就复杂的多了，张虎把自己十几年来积累的教训和经验，全传给了她。年底评优时，张虎提名，大家一致举手通过，黑妞被评为机修车间年终生产标兵。戴红花、授奖牌，还有2000元的大红包。黑妞把奖牌放在了张虎的办公室，她说这是大家的荣誉，100元给大家买了糖果，清早班前会时，亲自分发到每个工友手中，500元送给爸妈，剩下的1400元，她悄悄到医院为张虎的妻子交了住院费。 张虎的妻子住院了，说是肝上出了问题，张虎每天下班往医院跑，与他的岳母轮流守护，黑妞下班后也经常到医院陪着张虎，她说，女人伺候女人比较方便。张虎的妻子病危期间，张虎请了无限期的假，20多天，黑妞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工作，有时下班累得腰酸腿麻，仍坚持到医院帮助张虎陪护妻子，有人问她原因，她说张虎人好，想去。 张虎的妻子就这样，没能再陪伴张虎把艰难而又幸福的生活维持下去，临咽气的片刻，她一手拉着张虎，“谢谢你老张，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伴你了！”一手拉着黑妞，“谢谢你丫头，你真好！”走了，走了！她真的就这样恋恋不舍地走了，张虎抱着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妻子，哭得肠断肝裂，站在一旁的黑妞，不知是悲伤，不知是感动，两行泪水汩汩下流。 张虎把妻子的遗像放大24英寸，放在自己车间办公室兼住室的床头，黑妞从此主动担任起张虎的洗衣做饭，并每天用一团洁白的棉纱，揩去照片上似乎有的灰尘。 整个机修车间，整个水泥集团公司，谁也没有想到，黑妞在她爸妈的极力阻挠下，在张虎妻子去世半年后，她竟然嫁给了张虎，并在市内的华苑小区交了首付，买了两居室的房子，然后装修装饰，他们就是在新房内结的婚。凡公司里、车间里的领导和员工来贺喜，8人一桌，6人一桌，全是黑妞一人打理酒菜招待。 生活又走入平静，张虎觉得自己不能再和黑妞夫妻同一车床上班，一天班前会上，他突然宣布，和车间副主任周洋的工作岗位进行了调换，张虎还是车间一把手，主要负责维修工作，周洋除了协助张虎工作，主要负责车工、锻工、电工，并和黑妞同分在一个车床。周洋的车床技能不如黑妞，更不如张虎，但他对黑妞比张虎更亲热，更关照。 转眼7年过去，张虎和黑妞的儿子张帅，该从幼儿园毕业后进入小学读书了，正好分在周洋妻子的班里。周洋的妻子在县城里职工子弟学校任教，从一年级开始带班，到六年级毕业后，拐回来接班，重新从一年级教起。她今年正好拐回来教一年级，学校同年级4个班，张帅正好分在她的班。周洋特地向她做了介绍，说张帅是他们主任的儿子，一定要特殊对待，多加照顾。黑妞非常感激。 天有不测风雨，人有难测祸福。一次全厂机械大检修，车间男员工全部出动。1米83的大磨机，一般都是用倒链（手动葫芦）把磨机头吊起来，然后人在下面清理或维修磨机的合金瓦什么的。那天，磨机头吊起之后，由张主任爬在空心柱下面擦洗大合金瓦，想不到，谁也想不到，百年不遇的事故发生了，固定好好的大三角架，突然有一根支腿咋会自动滑过顶板，唰地跑掉了，顿时几吨重的磨机头砸了下来，啊——啊——啊——周围几个员工疯了般地狂叫着，张虎的上半身压在了下面，顿时，一股带着油污的鲜血从合金瓦上流了下来...... 当时的场面我不能再叙述了，现在想起来我仍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鼻子酸，嗓子眼发紧。你可能看不到，我现在手在打颤，满脸泪水，无奈只好停笔，平定一下心情，明天接着再写。 唉——我们接着往下写，中间要省去500——1000字的叙述。 丧事办完了，黑妞虽然不减风韵，但人整个瘦了一大圈。受张虎妻子娘家人的要求，张虎的骨灰分装在两个骨灰盒里，一个埋在了他前妻的坟墓旁，一个黑妞一直把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 张虎死后，副主任周洋升为机修车间主任，原来的维修班长小程，升为机修车间副主任。为了安慰黑妞，周洋每天清早开车到黑妞家楼下，连送妻子和孩子上学，捎带黑妞上班，黑妞的孩子上学。黑妞的孩子中午在学校的午托处吃饭休息，下午下班后，周洋又开车拉黑妞下班，到校接妻子和孩子，以及黑妞的孩子回家。他还经常为黑妞的孩子买些带拼音的课外书。黑妞所有的感激，一是表现在工作中尽量让周洋少干，自己多干；二是每逢周末，时常到市场上买些水果和蔬菜，送到周洋的家里。 一次，周洋下班拉着黑妞去学校，路上他突然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放在了黑妞裙子下面的大腿上，黑妞吓了一跳，连忙拿起他的手放到方向盘上，“周主任，注意安全！”周洋嘻嘻一笑，没有作声。周末周洋不值班的时候，时常开车到黑妞家，向黑妞问寒问暖，并逗着黑妞的儿子帅帅玩耍。 一个周六，周洋的妻子顾了一辆大巴车，组织班里学生到黑龙潭野游，家里只剩黑妞一人，她正要骑电动车到娘家探望爸妈，突然有人按响门铃，打开一看，是周洋，他手里掂着两包高级礼品。“周主任，有事吗？”黑妞笑着问道。“没事，顺便来看看你。”周洋把手中的礼品放到茶几上，二人在沙发上坐下。 “黑妞，辛苦你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没什么，习惯了。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忙和照顾！” 说着，周洋侧身一倒，紧紧地抱住了黑妞。黑妞急忙挣扎，“周主任，你是我的领导，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待，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在心，孩子将来有出息，一定会报答你的。”黑妞边说，边站了起来。 周洋也站了起来，一步上前又抱住了黑妞，他吻了黑妞的脖子，正要吻黑妞的嘴唇，又被黑妞推开了。“周主任，这样不合适吧，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我的身体我做主，我现在可以把自己的衣服脱光，配合你，让你满足，让你高兴，但，不行呀！” “为什么？”周洋孩子般地生气问道。 黑妞没有板着脸，而是面带微笑地说：“如果我顺从了你，那就对不起你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妻子和孩子的事情。其实女人都是那么回事，尽管外表有区别，其实脱了衣服都是一样的，我也是一个极普通的女人，和你妻子一样，你要得到了我，就会产生失望的心情。” “我不怕！”周洋说着，又要抱黑妞。 黑妞急忙躲闪，“我怕！我怕！” 周洋扑上前紧紧搂住了黑妞的腰，将她按在了沙发上，他要......黑妞没有反抗，她流泪了，滔滔不绝的泪。周洋急忙松手，放开黑妞站了起来。“黑妞，对不起，我错了，我走了。” 周洋真的开门走了，黑妞没有起身相送，她急忙在沙发上坐起，木木地看着茶几上周洋为她买的礼品，愣愣呆了两分钟，心里翻江倒海，连忙打开手机给周洋发了一条微信：周主任，对不起，你的好我永远铭记在心，但愿你好人一生平安！有些事我们能干，有些事我们不能干。不是不想干，而是真的不能干，请你理解。 一分钟，周洋在微信回了话：黑妞，你真是一个好女人，在你刚进我们车间，我就迷上了你，可惜你在张虎身边。你太漂亮了，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喜欢你。那天三角架的滑落，就是我负责的那一根，你理解吗？我听张主任说，你当初为他妻子买了不少的药，现在我求你，能帮我也买点那种药吗？我想得到你！ 黑妞看完周洋的微信，她雕塑般地坐在沙发上，深深地沉思着，她—— 电视台改编小说：  作者简介 刘小明，男，笔名刘明、刘愚，河南省作协会员，济源市作协理事，，《西北作家》签约作家，《百姓文学》小说主编。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在全国公开发行报刊发表小说、散文、杂文等文学作品500余篇，在全国小说、散文大赛中，12次获奖，出版两本个人作品集，《美丽的露珠》、《一路凹凸》。2014年迁居云南省西双版纳，专职从事文学创作。 关于我们 《百姓文学》杂志社 投稿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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