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2月12日,王佐良出生于浙江上虞。在学生时代,王佐良就开始了写作生涯。读中学时,他先以“庭晟”“竹衍”“行朗”等笔名,在武汉一些报纸和杂志上发表短篇小说和散文,上大学后又发表了《武汉》《北平散记》等纪实文学,特别是在《一二·九运动记》等政论报道中抒发了自己的爱国情怀和进步思想;期间还在昆明《文聚》月刊上发表了中篇小说《昆明居》。 但他更多的还是写诗。早期的诗作除在《清华周刊》《时与潮文艺》等刊物上发表过之外,瑞典汉学家马悦然也曾翻译过王佐良在昆明时写的两首诗,收入其所编的瑞典文版《中国诗选》中。 这首写于1942年的诗歌,是一个年轻诗人在当时充斥大地人间的压迫、腐朽、黑暗和反抗下发出的呐喊。 它和另一首诗,被闻一多先生收入了他编选的《现代诗钞》。 上世纪90年代,陈琳教授请王佐良先生给学生作一场有关文学与语言学习的报告,介绍王佐良先生是诗人。 王佐良先生很客气地说:“刚才陈老师介绍我时,说我是诗人。是的,我喜欢诗,我爱诗,我爱中国诗,我爱外国诗,我也翻译了许多诗;但我自己写得不多。然而把我称作诗人,而且首先介绍我是诗人,我是高兴的,我是感谢的。” 在北京友谊宾馆庆祝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十周年宴会上 在王佐良看来,译诗是写诗的一种延长和再证实。在《译诗和写诗之间》一文中,他说:“只有诗人才能把诗译好。”“诗人译诗,也有益于他自己的创作。” 在《穆旦的由来与归宿》一文中,王佐良也提出:“诗歌翻译需要译者的诗才,但通过翻译诗才不是受到侵蚀,而是受到滋润。”而他自己正是这样一个以自己的诗才译诗,而又从中得到无限滋润的诗人。 1940年,王佐良在西南联大留校任教,开始尝试翻译工作。虽然当时的西南联大生活条件清苦,工作繁重,他和许多教授一样,需要经常外出兼职谋生,最多时曾同时干6份工作,但是他仍然笔耕不辍。 左:王佐良与夫人徐序在昆明 右:王佐良夫妇订婚照(1940) 当时,他翻译了爱尔兰大文豪乔伊斯的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托人带到桂林准备出版,不幸遇上日寇飞机轰炸,手稿化为灰烬。后来仅整理出来一篇《伊芙林》,于 1947年刊载于天津《大公报》文学副刊上。 王佐良还开创了国内研究英国诗人艾略特的先河。同时,他也是最早全面评述穆旦诗歌的人。 1947年,王佐良赴英国牛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研究生 建国之初,王佐良与他的老师金岳霖、钱钟书等著名学者一起被聘为委员,共同参加了《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的翻译工作。 他还和姜桂侬、吴景荣、周钰良、许国璋、朱树飏等合作,由英文转译出版了苏联作家爱伦堡的长篇小说《暴风雨》。这本书虽然是根据英译本转译,但风格上参考了法语的一本,疑难内容还请人对照了俄语原作,充分体现了译者们精益求精的严谨作风。 1980年,王佐良在美国明尼苏达大学讲学 此后,王佐良先生没有再涉足过大部头小说的翻译,精心翻译了大量的英语经典诗文和散文。他翻译了英国哲学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的《谈读书》,被同行学者们誉为“好似一座令后来者难以翻越的高高的山峰”的经典佳句: 王佐良先生生命的最后10年,致力于文学史的研究。他主持编撰了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研究项目《英国文学史》。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全书共分为五卷,从英国中古文学一直论述到20世纪后期的当代文学。 除了主编《英国文学史》这样的综合性文学史之外,王佐良先生还编写了一些专题性文学史书,如《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英国诗史》《英国散文的流变》等。 王佐良在清华大学中楼寓所伏案,共有二十多部著作在此写成 他在谈及“修史”这一严肃的工作时认为,编著者不仅要尊重历史,而且“要有中国观点;要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要以叙述为主;要有一个总的骨架;要有可读性”。 他反复强调:“写外国文学史首先应该提供史实,以叙述而不是以议论为主”,要“有说有唱,说的是情节,唱的是作品引文。没有大量的作品引文,文学史是不可能吸引读者的。” 北京外国语学院博士生论文答辩后师生合影 即便是学术论文,王佐良先生也提倡应“写得短些,实在些,多样些,如果做得到,也要新鲜些”,要如实地记录下自己“所感到的喜悦、兴奋、沉思、疑问、领悟等等”,并应“尽量避免学院或者文学家圈子里的名词、术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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