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初语阅读 初语阅读——西散原创高端平台 初语阅读——中国原创精品散文基地 初语排行榜——中国原创精品散文风向标  监考一天，回到家已近晚上七点。打开手机才见到女儿发在“小温暖”群里的毕业授位照片。本应及时回复，因不能及时看到，在继老公的红包后，给她一个鼓励性红包：毕业了！毕业了！祝贺祝贺！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五十二块一发给她后，我的零钱仅余三块三。迟到的爱也是爱，就让爱绵延吧。 大红横幅弥漫喜庆之气，川农研究生院礼堂，他们一届共五名毕业生与前来授位、致辞的教授、副院长合影；碧绿的草坪上、花蹊旁，他们戴着授位服，做着各种动作留影作念，看得出他们的喜悦、珍惜，更看出他们内心对读书生活不绝的留恋。他们在实验室前合影，那是一年前通过中科院审核筹建的西南唯一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即“西南作物基因资源发掘与利用，国家重点实验室”,为此，我非常支持她读博，希望她向袁隆平学习，为中国小麦优良品种的培育贡献自己的力量，但她放弃了申报机会，我们尊重了她的选择…… 她因没有爷爷奶奶，老公又在乡下工作，外爷没退休，外婆要管上学的弟妹和家里的农田牲畜，所以，她小时候，我的生活水深火热，风雨一肩挑，苦累一口吞。出租屋烟熏艰辛，寒月印清贫，晨曦催脚步，赶趟儿似的马不停蹄，在单位与家之间竞走。其时，单位不让教师孩子进校园，我租居之室与单位一墙之隔。记得她两岁多的一天上午，为了不让她乱跑，上班走时，给她取一个瓷脸盆、一双筷子、一个铁皮瓷碗，放到院子的墙根让她玩。她最爱玩水，因怕弄湿衣服受凉感冒，也没往脸盆里盛水，看着她拿着筷子敲敲脸盆、敲敲碗、把碗放进盆子里、用筷子顶着碗旋圈圈、再顶着脸盆打转转、旋圈圈、踮起放下，忙得不亦说乎，我交待不能跑出巷子，说巷子外有买娃人等等就走了。周末听她三姑说，那天她半早上过来了，见屋门锁着，孩子一个人在院里玩，就一个脸盆、一个碗、一双筷子玩得入迷，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问妈妈，说上课了。她姑姑要抱她也不让抱。她姑惊奇地说：“呀呀！就那几样东西，一玩一早上，你也真放心，住那巷子没院墙，你不怕孩子跑丢了”。我说那有啥办法，找了保姆她不让带，哭闹不行，还因经济拮据，就省了吧。她不敢跑远，怕被坏人抱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她天天这样，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只要有足够的“玩具”，她一晌子就玩出去了。 因幼儿园学费昂贵，因为攒钱买房子，加上小班学不到什么知识，4岁时让她直接上中班。记得上幼儿园那天，我带她在园内的滑梯上玩，给老师交待后，趁她不注意悄悄走了。中午放学，连饭都没做，先到幼儿园看她，当时已开始午休，她的寝室窗户正对大门，她没睡觉，手把着木窗格来回走动，忽然看见了我，大声哭起来，这一哭不要紧，把老师吓了一跳，也把已睡着的孩子吵醒了，宿舍里立时大哭小叫，寝管老师的怀里抱着一个哭闹的孩子。老师说：“你不来时，她好好的，不睡觉说要妈妈，我说你就在窗子跟前看，你妈妈马上就来接你啦。你走吧！你来了惹得她哭得更厉害，你看这么多孩子都在哭，我该抱哪一个！”是呀，老师也很为难，怕她闹。眼看着孩子两个手扒着窗户大哭，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但心里的疼无法言说，听说我走后她一直大哭，晚上接回家嗓子哑了，三天后开始发烧，医生说扁桃体发炎了。这一发炎留下病根，只要感冒就复发，一复发吃药不行就要输液。有一次连续输液一个星期只维持了十一天，之后复发又接着输液，看着她输液，我十分内疚让她留下了这种顽疾。 因学校外面到处都是零食摊点，她性格稳重但意志坚定，只要看见零食就要吃，只要不给买就赖着不走或者撒泼打滚，为了不使她养成吃零食的习惯，我硬是不给她买，让她知道再哭再闹再撒泼也不行，连续多次，她看到哭闹没指望，也就不哭了。为防止她心理上出现阴影，每次去接她时，就到家里拿个苹果、西红柿或者小包子，在接到她后，就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她有东西吃自然就不闹了。有时没来得及准备东西，就从老师跟接住，抱上她就走，然后开始分散她的注意力：你看看！天上有一只鸟飞走了，你看那朵云还镶了个金边儿，多漂亮啊！在她抬头找飞鸟或云彩的当儿，我抱着她逃离小摊点，久而久之，她竟然对身边的零食摊视而不见。就这样，她至今都没有贪吃零食的习惯。 从1999年到2005年，我一直任毕业班课，中招考试前，复习课非常多，压力大而紧张，我常常是最后一个去接孩子的家长。记得1999年的一天，我下午上了三节课，到第四节课外活动的时候，学校临时通知毕业班全体教师开会，眼看距离上晚自习仅有二十多分钟了，会散不了，吃不上饭，孩子还在幼儿园里没人接。我心急火燎，散会后，跑着去接孩子，幼儿园门已锁了，又跑到班主任家里，孩子已经在老师家吃过饭了。就这样，她经常在老师家吃饭，不是在班主任家就是在她的音乐老师家里吃饭，当时她的音乐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与我老家隔河相望，是老乡，她对孩子非常好，直到现在我都非常感激她和班主任李老师。还有一次是一样的情况，当我急急忙忙去幼儿园接孩子的时候，同院的梅阿姨对我说：“彩虹，你看你多瞎！你就是顾不上去接孩子，就在学校院墙跟喊我一声，我替你去接嘛，你看你老这样，一下子把孩子饿到七点多，不怕把孩子饿病了？”我说这是常法呀，我能一直麻烦你吗？没事，我今晚没夜自习，回来消停做饭吃。因为天已晚，街上已没有买菜的了，就做了捞面条，捣了点蒜水。饭端到孩子跟前，她说想吃菜，没有菜不好吃。我说明天给你买多多的菜，先尝尝，可好吃了！因为饿，她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吃了一大碗，结果吃得太多了，晚上又开始发烧。就这样，经常是饿过了又吃得太多，然后就发烧，由于没人带，我工作太累加上时间紧，吃饭总是凑合，孩子的营养不良，抵抗力下降，经常感冒，扁桃体发炎。有一次，输液时间长了，一见医生就害怕，不让扎针，但明知逃不过，就跑到邻居家里，藏到梅姨的怀里说，我叫奶奶抱我，叫奶奶抱上扎针。梅姨就抱上她说：“哎呀！婧婧真乖！今儿让奶奶抱，不让你妈妈抱，奶奶抱着扎针不疼。就这样，针扎后，问她疼不疼，她擦擦眼泪说不疼，有点发痒，这真是鼓励的作用啊！ 在上小学一年级的那年春天，为了培养她的写作习惯和能力，有一次她的班主任孙老师带她去虢太庙春游，要求回来后每个同学写几句话作为日记。我就趁机帮她辅导她，知道她理不清思路，就启发她：在路上看到了什么景色，让她自己说看到了哪些小花呀，小草呀。远处有什么？身旁有什么？还有树木发芽了吗？什么颜色等等。路上同学们都采花了没有，都说什么话了，大家高兴吗？然后就让她自己口头说说，按着这个思路让她把她说的这些话记下来，有不会写的字就给她写到白纸上，让她照着写。最后，这篇日记竟然写了两页半三十二开作文纸。老师还在班里表扬了她，给她写了长长的评语鼓励她，因很多字她认不全，我就反复给她读，与老师一起鼓励她，从那时起，她喜欢上了记日记。 在上二年级时，那期学校突然加大了作业量，原本在幼儿园和一年级时写字写得非常好的她，作业开始潦草，眼看孩子的小手指因作业多，重复写快生茧子了；眼看她本来对学习拥有的兴趣被耗尽了，出现了焦躁厌学情绪。我心里很焦急很担忧，担心她的学习兴趣与求知欲被消磨。此时，听说西关的一所小学作业量少，就在开学一个多月后，我婉拒了各位老师的挽留，舍近求远把她转到西关的那所小学。至此，她的学习兴趣与良好的书写习惯被保留了下来。别的家长总是让孩子加班加点，我从不这样，总要根据孩子的心理和年龄特点以宽松的方式，让她在快乐中学习，使之对学习，对知识拥有取之不竭的热情与强烈的求知欲。 就在二年级下学期的一个周末，她在学校门口玩，被一辆自行车压伤了脚趾，几天后仍然红肿，最后拍片显示中指骨折，打了石膏板子，在家休息一个月，期间，我一页一页，一课一课辅导她自学，一个月后，她的班主任怕她耽误功课，捎信让她去学。天天背着她上学，后来买了一辆自行车推着她上学。在学校，班主任和同学们背她上厕所，我非常感动，那次期末，她的班主任在班里表扬说，她耽误了一个多月的课，还考了班里唯一的满分，她很高兴也很自信。 上五年级时，此前的学校作业量减少了，我又把她转了回来，那年，我们修了房子，搬了新家。因离学校较远，她放学又比我早20分钟，我常提前给她一块钱，让她回家顺便买些绿豆芽，回家后先把煤火炉打开，把水烧开，以缩短我回家做饭的时间。利用周末教她炒醋溜白菜、醋溜豆芽和麻辣豆腐等一些简单的菜。从此后，每天中午，都是她买菜回家，先把菜炒好了，我回去只管下面条。或者是她先下面条，我回家再炒菜。中午饭总是非常紧张，别的孩子回家可以吃现成的饭，而她不能。那时下午1:20就要进班，经常是热饭把嘴烧起了泡，有时是吃完饭就跑着去学，蹲得肚子疼。所以，小时候，她受了不少的苦，但因此，她的自立能力更强。 为了培养她不乱花钱养成良好的消费习惯，在她上三年级时的一个周末，我和丈夫提前商量好，把她带到商店里给她买上衣。在没有到商店前，我们就说好：“今天你看上一件衣服后，看看价格，跟老板讲价，讲下来的钱，我们给你记着，攒够了给你买鞋、买好书看，给你买笔，还可以给你买个鸡腿等好吃的。”她高兴得蹦了起来，连蹦带跳到了商店后，看上了挂在墙边衣架上的一件白底红色碎花上衣，她问老板阿姨多少钱，老板看看她说35块，她说少点吧，老板说30块。我们带她到其它的柜台看，她还是喜欢那件衣服，我们说太贵了，就继续与老板讲价，最后以15元成交。她惊奇得张大了嘴巴，说：“妈妈就搞了那么多的价呀！原来卖衣服的阿姨能挣那么多的钱呀！”她试探着问：“妈妈，今天给我记20元吧。”我说：“不行，只能给你记5元钱，因为你只讲下来5元，后来的是我与你爸爸讲的价，不能算在你身上”。从那时起，我们每次上街买东西就把她带上，我们讲价让她看，耳濡目染影响她，她学会了。有时买个小东西回来，高兴地报告今天讲了多少价，节省了多少钱。记得上初三的时候，因她是班长，常给班里买些生活用品。有一次我刚到学校，学校小卖部的人就喊着我说,哎呀!你婧婧可真太可爱啦！我问咋啦？人家说，她来给班里卖废纸，我收别班的废纸都是四毛五，她非要让我给她班掏五毛，我想着咱们都认识就给她掏五毛了。卖完算好钱，她要给班里买脸盆儿，我这个脸盆是五块钱一个，她非要掏四块五。你看看！你咋把孩子教育得这么会花钱呢？！别的孩子天天买东西吃，有时一天还买两次，就没见过她你来买零食，几天才来买一次，一次也只花五毛钱，你咋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呢？”我笑笑说：“小孩子不懂事，若不够，我给你补上”。“补啥补呢，我就是是想问问，我的孩子一天都花几块钱零食，总不听话……” 记得在上小学四年级时，她的识字量不少了，可以大量阅读了。为了使她具有良好的阅读能力和阅读习惯，我和他爸就有意培养她，每到周末或者晚上睡觉前，我们一人拿一本书，在台灯下认真阅读。读几个月，她天天都想读书，后来她晚上睡觉时长时间看书，熄灯了，就悄悄钻到被窝里看，我发现了几次，感觉她的读书习惯已养成了，且已着迷了，但怕她眼睛近视，就跟她讲：钻在被窝里面看书，一是空气不好，容易得呼吸道疾病；二是对眼睛不好，被窝里光线太暗，容易患近视，患了近视，将来就是考上大学，好的专业也不会录取。在几乎天天晚上的监督下，她按时睡觉，不再钻在被窝里看书了。读了20多年的书，她的视力一直很好，在同龄人中也是比较少的，她说同学们都很羡慕她。 初中时，学习紧张，作业量大，坐姿显得尤为重要。为了保持坐姿正确，防止近视和脊椎变形，我常在无课的时候，跑到她的教室外面，隔着窗户看她是否坐端正了。只要我到外面一站，她看我在看她，就会立马把腰和肩膀挺起来，坐得很直。后来，她的班主任赵老师让她带头督促同学们注意坐姿。 随着身体的增长，课桌越来越低，那个时候班级里面的桌子也是能够调节高低的，周末放学前，就让他爸带上螺丝刀，把她的课桌调高一点，后来，她班同学的家长都把孩子们的课桌调高了。 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六日晚上十点二十八分，我在网易博客留言处写下了这样几句话：疾病和工作在争夺着我的灵魂和躯体。女儿中考结束了。对于女儿我总有太多的内疚，每在关键时候我总不能脱身，只有丈夫请假专门招呼她了。我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坚持上强度极大的期末复习课，但给女儿自信和鼓励是我永远的执着。看到聪明、阳光、自信的女儿沉着应战，病痛仿佛减轻了许多。女儿，无论何时，妈妈都是你的精神支柱。 她的高中是在省实验中学上的。开学时，我和丈夫去送她，为了让她学会买车票（那时还没有网上购票），我们下火车后，直接跑到售票窗口，交待她到哪里排队，怎样选车次，怎么去买票，因工作忙碌与经济原因，我们不可能每次都去接她，交待她回家买了票直接去候车室候车，不要在外面停留等等，她十四岁上高中后，我们很少去接过她，大都是她自己买火车票回家。自从女儿到省城上学，我的心像被掏空一般，时刻都在牵挂她。记得2010年9月12日凌晨5点，忽听听见“妈妈！妈妈！”的喊声，我从睡梦中惊醒。是丈夫到灵宝接女儿回来了，门还没开，他就在门外说：“我把你的心带回来了！”女儿说：“妈，我变成非洲人了，哈哈，你看黑不黑？”“哈哈，没关系，黑了结实”军训后女儿晒黑了。 随后紧接着国庆节放假，当她放学后到火车站买票时，最早的票也是晚上十点钟的，第二天时间合适的票也没了，她归心似箭，就决定坐这趟车，到灵宝下火车的时间是凌晨1:40，想着我们去灵宝接也回不来，没办法，就给灵宝我的同学打电话，让同学去接她。那天晚上我11点休息，一点醒来，而老公一直熬夜等她下车， 凌晨一点五十左右，给同学打电话，她说：“接住了，接住了，你放心吧！”她上学路上的每一步，我们牵挂她，也给同学朋友添过不少麻烦。 高考前几个月，别的家长都提前半年或者一学期去给孩子陪读，而当我说要去陪读时，她说不用了，住在寝室吃在学校也挺好的，你们不用来。她也是想着家里经济比较困难，这也是我平生最遗憾的事，直到高考的前三天，我们才请假去陪她参加高考。 我们一家喜欢旅行。在每次旅行前，他爸爸就在网上查景点，设计旅行路线，设计原则是用最小的代价游览尽可能多的景点，然后再买票。她和爸爸一边在网上查一边商讨，对比着走哪条路线更划算。从那个时候起，她学会了旅游规划，在大学期间与同学们外出旅游，她总承担路线的设计和经济核算，每次都很进入角色。 2020年春节期间，因新冠肺炎疫情原因，我们和孩子在一起度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也是她上高中以来，我们一家三口团圆时间最长的一段。期间，她一边修改实验论文，一边写毕业论文。整个假期都在忙着查资料，总结实验数据与实验现象。那篇课题组的实验论文全英文书写，连串的专业术语，学术专用名词和洋洋洒洒的英文句段，虽然我一句也看不懂，但我感受到她的写作精神、思考问题的深度广度与严谨的治学态度，终于欣慰她超越了父母。 五月六号，她要返校了。丈夫在单位忙着开学的工作，不能回来送她。我请了一会儿假，把她送到县汽车站，她说若时间紧，到三门峡高铁站就不吃饭了，吃我和外婆为她煮的鸡蛋，再喝杯牛奶和开水，然后一路不吃不喝不上厕所直到学校。当车离开车站时，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下，近四个月的团聚，我已不习惯她的离开，丈夫上班了，女儿上学了，我不知道下班回家后如何面对空荡荡的家，如何面对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我泪眼模糊，骑着电动车追着班车，没有按照她说的沿靖华大道直接上班，悄悄调转了车头，一直跟在班车后面，但我不能让她看见，她也肯定没看见，过鸿涛小区后，车子提速远去了，但车子的背影也把我的心带走了，一路跟着她山一程水一程。 人说，世界上有两种人希望孩子超过自己，一是父母，二是老师。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所有老师都对她付出了心血，他们付出的心血远远超过父母，因为，她在学校的时间远远多于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我对所有教过她的老师都充满了感激和感恩。如今她毕业了，这是多少老师多少年共同努力的结果啊！愿她用所学知识尽力回报社会，报效老师，报效祖国；愿她未来不畏风雨，执志前行；愿她生活幸福，充满阳光。
作者简介：张彩虹，河南卢氏人，从教。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歌学会会员。卢氏作协副主席。诗文在国内外十多次获奖。作品散见于《鸭绿江》《奔流》《河南诗人》《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时代报告》《作家报》《中华风》等纯文学刊物。出版散文集《梦吟天涯》与诗集《月光.绿梦》。诗集、散文集分别被国家图书馆、南京大学等图书馆收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