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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任梓玮作品 | 诗情画意说奉节(外一篇)

 梅雨墨香 2020-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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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边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好一句“道是无晴却有晴”,不愧为天下第一情诗!此情,是男女的爱情,是夔州城的温情,是夔州人的亲情。人们读着它,眼前便会清晰地出现一幅幅画卷:江水初涨,杨柳依依,春风扶枝,倒影清丽;窈窕姑娘,款款荡舟,清清江上,平静如镜;岸边情郎,踏歌而唱,雎鸠关关,费人思量;犹疑徘徊,心眼明亮,西边有雨,东边有情!

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所创作《竹枝词》中的一首,它把夔州人的情味传递天下,成为今天我们诗城奉节的名片,广为传唱,妇孺皆知。

那是公元823年,三峡正是风寒水瘦的时节,刘禹锡被贬到夔州——就是今天的奉节县。他怀着政治上的失意,顶着冬日凛冽的风雪,瑟瑟发抖地来到这“巴山楚水凄凉地”。但是,他走进夔州城,并没有感觉到这座小城的寒冷;相反地,夔州人民用热情和质朴,包容、安抚、温暖了这位远方的客人……世世代代生于斯长于斯的夔州人民,淳朴而善良,热闹又有生机,为雄浑凌厉的夔门增添了几分柔情;他们简单而真诚,热情并且慷慨,令落魄失意的诗人士子心里感到踏实温暖。

来到夔州,刺史刘禹锡,放下长官的架子;“诗豪”刘禹锡,卸掉文人的清高。他把全部身心都融入这片温暖的土地,融入当地人简单而热烈的生活中。他们一起劳作:砍柴、锄地,收获一年的希望;他们一同嬉戏:踏蹟、歌舞,流连大美山川;他们一道听完傩戏,沿着江堤,“连踏竹枝而归”……乡民的家长里短,乡民的情绵意长,乡民的纯真善良,连带他们哼唱着的竹枝曲,深深地,深深地感染着刘禹锡,他学着,唱着,跳着,吟哦着,思考着,融合着,渐渐地,渐渐地固化成那一首首美妙绝伦的《竹枝词》。

他写夔州乡民闲暇之乐:“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昭君坊中多女伴,永安宫外踏青来”;他写夔州农家生活的情趣情味:“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银钏金钗来负水,长刀短笠去烧畬”;他写寻常百姓的嬉笑怒骂、风花雪月:“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他写人生的曲折波澜、命运多舛:“瞿塘嘈嘈十二滩,此中道路古来难。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刘禹锡把自己种植于夔州这片土地,成为她的长官,她的子民,她的深情的热爱者。一首首《竹枝词》,不用渲染却已深入骨髓的表达,一切自然天成。为夔州乡民的竹枝歌舞注入了新的血液,使之有了更为鲜活的生命力,传唱更为广远。

一唱就唱到了今天:曾经的夔州,今日的奉节,这个燃烧着战火与诗情的地方,这个积淀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的地方。古老的夔州城,被她包容,为她感动的远不止刘禹锡,还有豪迈的李白,悲怆的杜甫,洒脱的白居易,鞠躬尽瘁的王十朋……数不清的诗人,把他们一生最为丰厚的才情,抛洒在这一片山水中,留下了浩如烟海的诗歌,从而,成就了我们今天的诗城奉节,唯一的“中华诗城”。

如今,当我们诵读这些诗歌,仿佛看见了千百年前的夔州,也更深刻地读懂了今天的奉节——也许,天生的险峻地势使他无法成为一个大都市,可他追求的从来也不是繁华和富贵,他就像一个粗犷慈爱的父亲,把受伤的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

远方的朋友,不到奉节,你无法感受它的温度。只有待你走进奉节的大街小巷,才会真正体会“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真情;走近奉节人,才会真切感受到“日夕下夷陵,祝酒相忻赏”的深情;成为奉节人,才会深入领悟“十月三千里,郎行几日归”挚情……

就像我此时站立的热气腾腾的街头——火锅店里热火朝天,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们操着一色儿的乡音,打着“泥巴”味儿的招呼,连讨价还价都有几分亲热。我身旁边的两位朋友,许是久未重逢,一直拉着对方的手,寒暄,寒暄。从吃饭了吗,到过年货准备得咋样啦,一直聊到“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这便是奉节,诗情燃烧的的地方!


三月的花事

三月一到,天乍然就暖了。太阳日日当班,醺得一树一树的花全开了。

首先开的是迎春花,否则也对不起这名字。操场边的石壁上,有一片迎春花的瀑布,那是一大片金黄色,让人疑心是太阳落了一些儿星子在地上。走近一看,细细长长的藤条,沿着石壁叠叠垂下,有条不紊地,没有缠绕,没有撕扯;每根枝条最端,都努力地向上昂起头,像是瀑布尽头溅起的水花。细看每一朵花,明黄的单层花瓣,中间凹陷微红,形状好似像报春的小喇叭,嘀嘀嗒嗒地,吹奏着迎接春天的曲子。

还有一树一树雪白的花 ,我也分不清是李花,还是梨花,或者杏花、樱花,只管它美。说是像雪却也不那么确切,若堆那么多雪在那细枝上,非压断了不可;可那花却是越开越轻,一簇簇像长了翅膀一样,盈盈地几乎要飞起来。细看,花朵儿密密密匝匝地包裹着每一根枝条,彼此拥着,抱着,推着,挤着,嚷着,笑着,就像一群可爱的姑娘在枝头上玩“挤油渣儿”的游戏。

写到这儿,瞥见窗外的玉兰树,懒懒地微张花瓣,大概在埋怨我还没写她。奇怪的是,冬春季节的花大多瘦小,似林妹妹般惹人怜惜,唯有玉兰,高挑的树干上,擎着一朵朵灯盏似的大花,优雅而款款大方。植物书上把这种厚花瓣叫做“肉质”,可我觉得还应该有更美的比喻——牙白的花瓣,细密的纹路,像织锦,却比织锦更细腻。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花都开了,缤纷、斑斓,令人眼花缭乱。风带着太阳烤过的暖暖花香,一下子就钻进人的心里——三月来了,风变得柔和多情。

开学了,孩子们哀嚎着回到教室,但看见了花,闻到了花香,觉得有它们相伴,学习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于是小小的心思被花儿一撞,懵懵懂懂地,似乎明白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时光易逝,懂得了“三春花事早,为学须及早”的人生道理——三月的花总能让人感觉到青春的美好与躁动。女孩子也顾不得“春捂”的嘱咐,迫不及待地卸下臃肿的冬日的衣服,穿上和花一样美的裙子,穿梭花间,嬉戏或窃窃私语,女孩子总有很多小心思,让人猜不透;大概每个女孩子,也是一朵花,是“前世的精魂来会此生”。

有了学生,学校门口的街一夜之间就热闹了起来。食物的香气一下子掩盖了花香。花呢,才懒得争呢,等学生散 了,早餐铺子收摊的时候,又悄悄钻进人鼻子里,忙碌的人心一下子就软了——忙点累点又怎样,只要有“高秋总馈贫人实,来岁舒满眼花”的希望,就值了啊。

于是在这样的三月,坐在满树的花下,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歌颂一点什么,执笔,却也只能写下一点浅薄的文字来。大概我的能力,还无法写出这被上帝亲吻过的美好吧。

只是静静地坐着,风和日暖,鸟语花香,竟让人一时贪心,想永远活下去。


 作者简介:任梓玮,00后,从小好读书,爱写作,多篇文章在报刊发表,多次获各级征文竞赛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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