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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讲案|第四篇里仁之第26章

 泪眼问花华不语 2020-08-20

原文

4·26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译文

子游说:“ 侍奉君主过于烦琐,这会招侮辱;交往朋友过于烦琐,这会被疏远。”

探究

子游为何将君臣、朋友两伦并提

古人言五伦,宗亲之外有两伦:君臣,朋友。其中,君臣或为宗亲。本章单言君臣、朋友,是突出宗亲之外最重要的社会人际关系。

五伦,后儒有“天合”“人合”即自然遗传、人为选择两种,以示区分。又以《新解》解说尤细:“本章以君、友连言,见五伦中此两伦为相近。古称此两伦以人合。夫妇、父子、兄弟三伦属于家庭,古称以天合。夫妇本以人合。故孔子常言孝悌,专就父子、兄弟两伦纯以天合者,珍重其相互间之亲情,建其道以为人群相处之本。然兄弟亦有时如朋友,《论语》中颇多兄弟朋友连言,则五伦中惟父子一伦,乃纯以天合,故孔门特重言孝。”

简言之,夫妇、父子、兄弟三伦,属家庭,为“天合”;君臣、朋友两伦,属社会,为“人合”。细究之,家庭中的夫妇,是选择而成,故又为“人合”。并由此论说孔子专就父子、兄弟两伦说孝悌的“天合”依据。而父子一伦,与生俱来,本出自然,又兼有子孙绵延的意味,天人之际,意义最深,故孔门特重于孝。其他四伦,君臣、朋友、夫妇、兄弟,或可属社会关系。这,实质是剖析了儒家以孝悌为核心的泛爱思想,泛爱不可不论远近亲疏。

君臣、朋友,在宗亲之外,亦在泛爱之中。故君臣、朋友虽归于仁义之道,但有所为,有所不为。事君交友,或可视为同道。见其有过,每相劝谏,然过于烦琐,则必受辱,终被疏远;或见其有义,朝夕亲昵,又过于烦琐,亦必受辱,也终被疏远。故《集注》引胡氏曰:“事君谏不行,则当去;导友善不纳,则当止。至于烦渎,则言者轻,听者厌矣。是以求荣而反辱,求亲而反疏也。”又引范氏曰:“君臣朋友,皆以义合,故其事同也。”君臣、朋友之道,言浅意深,而朱熹等可谓深谙此道:事奉国君进谏而不被施行,就当离去;劝导朋友处善而不被采纳,就当中止。若至烦琐轻慢,那进言者被看轻,听话者会厌倦。因而追求荣名反遭耻辱,追求亲信反被疏远。范氏也说:君臣、朋友,此两伦皆以义相合,因而那情事有相同处。故知本章专言君臣、朋友两伦,所谓事君、处友,在臣道为忠,在友道为信,君臣、朋友均以忠诚交、道义合。

关于人之相与,《庄子·山木》说:“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无论君臣、朋友,君子的交往淡如清水,小人的交往甘如甜酒。君子交往淡泊因而精神亲近,小人交往甘甜以致利益断绝。

又,《邢疏》说:“此章明为臣结交,当以礼渐进也。数则渎而不敬,故事君数,斯致罪辱矣;朋友数,斯见疏薄矣。”说本章只是阐明为人臣子的结交,颇觉狭窄。本章事君交友兼说,在君臣、朋友之道确有相似处,但亦有不同。交往朋友过于烦琐,至多被疏远淡薄;侍奉君主过于烦琐,则会招致侮辱,甚至于罪责。臣对君,若果真以为自己忠心赤胆,就无所顾忌,口无遮拦起来,甚至恃亲宠而骄慢无礼,每每事与愿违,适得其反。《皇疏》也说:“礼不贵亵,故进止有仪。臣非时而见君,此必致耻辱;朋友非时而相往数,必致疏远也。”皇侃以为,礼节上不看重太过亲近,因而待人接物其进退当有礼节。臣子在不适当的时候面见国君,这必招致耻辱;朋友在不适当的时候来往频繁,必招致疏远。皇侃、邢昺都言而及礼,故后儒多以为,君臣、朋友皆当以道义相合,且用礼仪加以节制。备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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