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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上方乡土文学关注留言 结局无言 李陵湘 夜深，突然间座落在这边远的煤矿半山腰，一栋孤单有七、八户矿工家属居住的平房里。传出一声声凄厉如鬼哭般的尖叫，“啊哟哟哟哟……” 恐怖的叫声不但将所有的居民吓醒，且穿过简陋的平房，撕破了宁静的夜空。 “出什么事啦” “快去看看” 邻居们翻身起床，不约而同，纷纷披着衣趿着鞋，奔向东头发出尖叫声的那户人家。敲开门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这家的少妇光着雪白的身子，在湿漉漉的床单上不停的尖声叫喊，挣扎翻滚，而旁边，她的男人却呆若木鸡，脸色愤怒，双眼血红，旁边地上躺着一把烧开水的大铁壶……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城镇居民所有物资都是凭票供应。在这个偏远山区有着数千人的煤矿，尤显突出。特别紧张的是肉食类物质，即使凭票也难得买到。职工家属为了不让每月那“珍贵”的肉票和鱼票作废，常常会因排队插队纠纷不止，以至打得不可开交，头破血流。 在这个矿山有一个肉食站，也是个小型屠宰场，二合一又杀又卖，专门杀猪供应矿工家属猪肉的内部单位。矿山是国营企业，规模较大，家属多，可这肉食站每天只在早晨杀三五头猪。不是屠宰场工人不想大开杀戒，确实是牲猪调配难，不可以由你任意宰杀。 如果说只保证供应也就算了，只要不少我那一份。可偏偏不是这样的，你如果当月的肉票不用掉，下月就要作废。这就强人所难了，那时每个家属小孩一月才两三两肉，岂可让这到了嘴边的肉飞了。 可问题是人多肉少，有票也不一定能买到肉呀。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家属们只能采用笨法子，尖起耳朵听，“严防死守，猪叫就起床去砍肉。” 因为屠宰场一般杀猪是在凌晨四点左右，为啥选择这个时间段杀猪呢？屠夫们有自己的小算盘。首先是赶早杀了猪，可以取些猪身上的“精华”，早上美餐一顿，也可以将猪身上好的部分留下，给打过招呼的各级领导和自己的三朋六戚。同时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几头猪早杀早卖完，家室不在身边的“屠户”有时间出去闲逛，打点“野食”。何谓野食，俗称“采野花”。 因屠宰场杀猪早，开卖也早，边杀边卖，三四头猪，除去内部留下的，所剩无几，去晚点连毛都捞不到。所以家属们今天想吃肉，必须赶在杀猪前去排队。说是买肉，不如说是花钱“抢肉”贴切些。 屠宰场的位置在矿山居民区的山坡上。凌晨矿山很寂静，一杀猪，猪临死之前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惊醒了熟睡的人们。想买肉的听到猪叫，犹如听到集结号马上翻身起床，蓬头垢面奔向屠宰场。而住得偏避的，只好晚上调好闹钟，放在床头，不耽误“抢肉”。 这屠宰场有两把“屠刀”，也就是两个屠夫，还有四五个打杂的。卖肉的地方是一间小门面，内高外低分两个小窗口，顾客站在窗口外，朝里看窗口差不多到脖子。且窗口又深，屠桌又放得下，买肉时，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景况，也就无法挑三拣四，给你什么就是什么。何况后面还有很长的队伍，都在催前面快点，容不得你与屠夫讨价还价。 两屠户是师徒关系，徒弟二十多岁，长得还好。师傅则是个中年黑脸大汉，领班头，是个说一不二的“屠户”。他一脸横肉，嘴角长着一颗带毛的大黑痣。脾气暴躁，扣秤是常事，服务态度差。且看人卖肉，长得好看的女人，他就割砣好的，一般顾客随手割。如果那家让细伢子来买肉，他保准给块大大的气泡肉，还哄小孩是块大肉，又多又好。小孩不懂事，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回去讨餐打骂。等到家长找到肉食站换肉讨说法时，站内早已关门上锁，人去站空，故而大家送他绰号“黑面鬼”。久之，顾客买肉，都喜欢挤到徒弟那个窗口去，相对而言，徒弟卖肉，不短斤少两，不看人下刀子。 这日，年轻徒弟的窗口，一位长相俊俏的少妇，想要换块肉，小徒弟不肯，说“我这里卖肉从来都是按顺序走，砍到那块就是那块，谁也别挑肥拣瘦。” 少妇也不示弱，抢白道“这买肉跟娶媳妇一个理，得两厢情愿……” 少妇叫银妹，她丈夫是单位的材料采购员，两人结婚四、五年了，她一直住在乡下。一年前矿里照顾性特招了一批矿工家属，银妹也就从乡下来到矿山。以前因丈夫经常出差，她一个人赖得动，丈夫就让她去吃大食堂。吃了一年，人是舒服了，可肚子不舒服，她吃不惯那大锅饭，就发心还是自己动手在家做饭吃。 今天是她初次买肉，当然不懂这里买肉的规矩，但那块肉是颈圈肉，她不要，小屠户又不肯换。俩人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银妹干脆赖在窗口不走。 黑面鬼听闻后，伸过头看了一下窗口外的人，发现是张漂亮面孔，便动了邪念。 对小徒弟说：“你叫她到我这边来，我来处理。” 银妹转到黑面鬼这边后，黑面鬼满脸堆笑，二话没说，就割了一砣肥瘦搭配很好的肉，随便称了一下，就递给了银妹。递肉时黑面鬼色咪咪，趁机有意无意似的，摸了几下银妹的嫩手。 银妹一下臊红了脸，急忙抽回手，拿起肉挤出人堆，羞得一路急步回到半山腰的家里。 到家后，她从袋子里拿出肉，感觉有点不对，除了肉好无话可说，凭手感重量也是多了许多。她只买了一斤，而这块肉至少有两斤。再数找回来的钱，她又惊讶的发现钱不仅没少，只是五元的整钱换成了零钱，而且那张肉票也物归原主了，还多了一张夹在钱中间。 那时候，工资很低，但物价并不高，肉才六、七角钱一斤，一元钱能买一、二十个鸡，五元钱是一个人一星期的生活费。但物价便宜，有钱缺货呀。特别是肉票那东西属严格管控，不可多得的。 银妹一早走“财运”，不仅白得两斤好肉，还外带两张“肉票”，心里激动得无法形容。但她心里也明白，这肉呀，肉票呀，都是黑面鬼故意送的。可她和黑面鬼无亲无故，他送这些肯定有目的，天下没有白吃的食。想到这里银妹顿时春心荡漾，恍惚大悟，黑面鬼是想用猪肉换她这身“天鹅肉”呀。 要说这银妹年龄二十四、五岁，虽是乡下女子，可她是水乡长大的，天生的肤色白净，身材较胖，脸儿圆圆颇有几分姿色。但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结婚几年了，还没怀上小孩。丈夫和她没少加班加点，可就是再努力也出不了成果。夫妻俩为这事，平日里难免互相指责埋怨，究竟是谁的错，不得而知。而外界却认为银妹是只外表光鲜，不下“蛋”的“小母鸡”。 银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自证“清白”。加上她又有点贪吃好沾小便宜的毛病，于是夫妻，邻里同事关系都不怎么融洽。 而银妹的男人又经常出差在外，少则三五天，多则数月不归。这让银妹一个人在家好生寂寞，夜深人静之时，银妹一个人躺在床上侧转难眠。她是个正常人呀，正处男欢女爱的旺盛期，独守空房日子确实难熬。特别是那个年代矿山条件艰苦，住房简陋，杉树皮做顶，竹蔑织墙，隔音效果差。她住的那栋房子，都是些年轻的嫩鸳鸯，大半晚还在“叽叽咕咕”不停的叫喚，整得银妹在隔壁五心不停，六神不安，想入菲菲。 不曾想，天长日久，银妹的空虚和生活中的不如意，却无意中在屠夫身上有了转机。银妹和黑面鬼在屠桌上，经过数月的沟通。一个想吃猪肉，又想证明自己能下崽的俏少妇，与一个想吃“天鹅肉”的莽夫野汉丑八怪。竞然鬼使神差般地苟合到了一张床上。 于是，黑面鬼经常趁银妹老公出差，就偷偷去和银妹睡觉，那黑面鬼怕别个发现，每晚十点以后上门，从银妹家的厨房后门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银妹家那厨房是自己搭的，与正房相连，如一个单独的院子。厨房后门正好一条七弯八拐的小路直通山下屠宰场，可谓巧合至极，这给黑面鬼沾腥惹荤，提供了大大的方便。 黑面鬼家在乡下，老婆不在身边，天高皇帝远，监管不到位。但哪个时候男女作风抓得严，如果这事暴露被人抓到了，不得了。轻的游街示众，重的开除工作遣送回乡。可见其风险系数之大，危险性之高。 然而他二人做的隐蔽，也怪山区冷清，邻居们习惯了早睡早起，根本不晓得他们在一起睡了好长时间。 俗话说：“夜路走久了，总会碰到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银妹家的墙，本就虚有其名。终于有人发现了苗头，这邻居就有意无意暗示了银妹的男人。银妹男人开始没悟到，还是蒙在鼓里。后来他也发现些蛛丝马迹，因为他每次出差回家，几乎餐餐都有猪肉吃，而且还有猪内脏这些“稀罕物”下酒。他想这可比矿领导的生活还好，可又不好直问桃花，这些东西怎么弄到的。此刻他猛然想起邻居的那几句话，顿时对那些稀罕物食之无味，有了不祥之兆，他决心弄个水落石出。于是他心生一计，玩了个欲擒故纵，虚晃一枪的把戏。 这天他对银妹说：“明天出差，得好长时间才能回家。”是夜还假惺惺与银妹云雨一番。 银妹一听男人又要出远门，不露神色却暗自窃喜。第二天待男人前脚刚走，她便屁颠屁颠将“好消息”告诉了黑面鬼。 黑面鬼听了也是喜上眉梢，朝银妹脸上摸了一把道：“好，好，好，给老子把门留好。”接着塞给银妹一包东西道：“拿回去，今晚完事，咱俩补补身体。”原来包里又是黑面鬼短斤少两，在顾客身上刮来的下酒菜。 黑面鬼这些日子有酒有肉吃得好，浑身发涨，忍了好久了，早就想泄火，当天晚上就溜到银妹家。银妹家后门虚掩，她正在门后等着黑面鬼，两人见面相拥入室，急不可待，宽衣解带上了床。这对野鸳鸯只顾偷欢，殊不知一场大祸正悄悄降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银妹男人早晨“出差”是假，夜晚捉奸是真。白天他在朋友家玩了一天，待到夜幕拉得较为严实之后，他已如猎犬潜伏在黑暗处多时。刚才他已将银妹和黑面鬼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气得七窍出烟，手足发抖。恨得咬牙切齿，肝胆欲裂。便恶向胆边生，悄悄弄开后门，进入厨房。取锋利菜刀于手，欲去取二人小命。转而一想不妥：一刀杀了二人难解心头之恨，自己也会有牢狱之灾。有什么好法子让这俩野鸳鸯痛不欲生，臭名远扬，永世抬不起头哩？ 忽然，他发现煤炉灶上，一壶“咕噜，咕噜”冒着白气的开水。而这开水却是银妹预先准备好，等她和黑面鬼云雨过后洗下身用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银妹男人提起这壶滚烫的开水，一脚踢开房门，大吼着“我烫死你这杀猪的奸夫淫妇。”就冲到了床边。 人一气昏头就不计后果，此话一点不假。你想想，用上百度高温的开水烫猪毛，死猪虽皮厚毛深，也不过弹指之间水到毛除。而人细皮嫩肉，那能受得起这等可怕的高温淋浴。刹那时，银妹的男人毫不犹豫，想都不想，就把一壶开水朝两砣肉巴巴淋了下去…… 有道是：“世间之事，变化无常。” 黑面鬼不愧是杀猪的，身手敏捷，反应蛮快，虽然他和银妹正在全身心享受人间极乐。但听得房门一声烂响，大吃一惊，条件反射，瞬间将自己的小弟从银妹身子里抽了出来，一个翻身滚落到床下。 “啊哟哟……妈呀……痛死我啦……救命呀……只听得银妹哇哇大叫，手握双拳，满床打滚。他那男人，本来是想用开水像烫猪那样先从黑面鬼身上烫下去的，不料黑面鬼滑如泥鳅逃过了这一劫，那壶开水正好淋到了银妹的下身。银妹被这开水烫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黑面鬼趁银妹男人发愣之际，从床下爬起来，拣件衣服，顾不得穿，赤身裸体，抱头窜出银妹家，似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只听得山坡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原来是他一脚踏空，滚下山坡，撞在一块石头上，击中了脑袋，撞成了植物人…… 银妹虽然被医院治好了烫伤，可哪私密处却难以恢复原貌，功能尽失。成了一个“石女”。 责任编辑：刘文光 二审编辑：陈 乐 投稿用稿规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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