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 香 王绪代 春风送暖,万象更新,久违的一场春雨过后,又迎来一个艳阳天。今天,满山遍野弥漫着各种花草树木的芬芳。山村里的农夫都在忙碌着新年的春耕。祥仔的父亲呀,在村子里邻居们都叫他老黑。瞧他那黝黑的皮肤,敦实的身材,憨厚的容貌。总之,忠厚善良是他骨子里的基本元素。今儿,他要犁南洼一块黄豆地,牵着一匹自家养了五年的白马正往外走,家里养的那只狗突然跑到院子里来,黄狗的突然出现让白马受到吓,于是,白马尥起蹶子,老黑穿着一双拖鞋,马一拉,脚下一跐,滑倒了。只听他“唉吆”叫一声。 祥仔的母亲春香正在揉面蒸馒头,但她恰听见屋外的突然响动,立马从里屋走出来,老黑夫妇的独苗祥仔也跟着跑出来,老黑坐在地上,撸起破开一条缝的裤子,腿出血了,春香拿来家里平时准备的云南白药给他揞在伤口上,白马的头低垂着,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靠大门边的院子里一动不动的蔫了。 “他爹,你换一条裤子,把这一条破裤子让我缝几针,锅里的饭已经熥好了,还有你喜欢吃的溏心鸡蛋,就放在桌子上,吃了再去吧。”春香温柔说道。老黑答应着,起身把马拴在院子里的枣树上,去堂屋换裤子,只见他脚后跟的皴多而厚,还有几道皲裂,是红色的,看着很瘆人,似乎整个冬天就似乎没有洗过一次脚。 祥儿!你把二舅给的油炸馃子吃了吧!”春香用命令的口气说。“娘,我不吃,馃子都长醭了,爷爷说吃了长醭的东西,我会哕出来的。”祥仔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六、七岁的年龄就懂得这么多。回想爷爷平时跟他交流的话,教给他的生活经验,祥仔都能记得住。 “他爹,你喝一碗米汤吧,你看都鬻锅了。”春香自言自语。 “春香、香!”二伯母一进门就大声喊。“俺家的麦子因为前几天下雨潲湿了,晒干了才能换面,你搲两瓢面借给俺吧。”这话音刚落,祥仔大伯家的三儿媳翠翠,打扮得花枝招展,手里抱着刚清洗干净,晒个半干的粗布床单闯进来了。 二伯母:“他三嫂子你今天捯饬的这么好看是想干什么去啊?”三嫂本身长得就漂亮,再加上她会打扮,人见人爱,被人一谝,三嫂十分得意。 “床单浆洗了,我想叫春香帮我扽一扽。” “三嫂,不忙,等我把面揉和好就来。” 二伯母:“一拃没有四指近是咋地,我先来,先来后到!” 二人说笑着,办完事,笑呵呵的走了。 春香是村里公认的美媳妇,一双丹凤眼,一对卧蚕眉,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性情温和,与人说话一开口总是面带微笑,邻里大事小情都总爱跟她商量,春香每次都让人满意而归。 春香还没进屋来,祥仔便叫道:“娘,我的背痒,快给我擓擓!” 春香一边给祥仔抓痒一边问他:“等到秋季,你上学去了,在学校背痒了怎么办?” “我叫老师给我擓。”祥仔说道。 “祥儿啊,你应该说‘请老师给我擓,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老妈春香对他说。 祥仔听着,嘿嘿的笑着点头。飞快的跑进屋里,拿出爷爷前段时间给他买的新书包,一蹦一跳地走出来,神气劲十足,好像明天他就要上学去了。 老黑看在眼里,喜在心理,吃了饭,观察着这一对母子对话,起身牵着他那心爱的白马准备出发,春香赶忙嘱咐:“干活要小心点,要早点回家。” 老黑头也不回,只“嗯”一声,出门向村东去了。 乡野姆妈春香的“教导”就如同千岁娘娘下圣旨,家里人必须言听计从。包括老伴也就是孩子他爹也不能更不敢随便咳嗽一声。 责任编辑:赵玉莲 发稿编辑: 第一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