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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娟 “我们肇源县的那棵千年银杏终于有人看中了，咱老家那片不值钱的大山要显示国土资源的魅力了……”张局长刚从县委开会回来就高兴地对妻子洛平说。 “这就把你乐成这样？”洛平一边给丈夫盛饭，一边问。 “啊呀呀！这可是个天大的大好事啊！你想啊，咱的老家有的是宝贝，可就是因为山高路远，没人投资开发，家乡人每人就靠那半亩旱田，你说到啥时候才能富裕啊，这下好了，就是长在咱爹坟头上边的那棵千年老银杏树给咱村引来了金凤凰……” “老张，我发现你今天咋突然说话啰嗦得要命，究竟你要说什么啊！” “嘿嘿黑……看我这一高兴就不知话该从什么地方说了哈，是这样，香港一个富商来考察咱老家那片景致后，突然发现了咱爹坟头上的那颗千年银杏树，接着就毅然地给县里拍板签了开发老家凤凰山自然生态景区了，人家要投资40个亿人民币啊！还要帮助咱村群众搬迁到山外，安排村里人到景区工作，保障收入不低于县城居民啊，还为村民盖大楼，在山上修马路建设施，要使整天让老家人饿肚子的凤凰山变成国家级的原生态旅游名胜啊……” “看我说你高兴成了糊涂蛋了吧，再高兴，也得吃饭啊，吃了饭赶紧去跟妈打个电话吧，你高兴不定用，还是让你老妈高兴高兴的最好……” “对对！我咋没想到呢！看来我真的像妈说的那样，儿子没有媳妇孝顺啊……” 张局长，自升任肇源县的国土资源局局长后，就思想着，设法要为贫困的家乡父老们做些什么，也不枉披一回凤凰山人的名字。可是，他的凤凰山除了有千年不倒的蓊郁山木头和那些花花草草自生自灭外，再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了。在每年省市举办的招商引资大会上，他也极力地拿着凤凰山的介绍材料向人家推荐，可是人家往往总是走不到山根根就没有了车道了，进不了深山，就看不到大山深处那些最富有开发价值的旅游景点。就是那能看到的几座山疙瘩，又没有金银铜铁锌值钱的石头，所以每每总是让人望洋兴叹而归。但是，作为土生土长在凤凰山的张局长他深知凤凰山的魅力，不在于它的石头有没有金银，而是那个深闺千年人未知的生态“宝贝”，一旦得以投资开发，那些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就会大放光彩，就会成为和九寨沟、黄山一样媲美的生态旅游景区，就会使凤凰山周边的群众脱贫，过上城里人的富裕生活。 张局长不死心，就把凤凰山的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利用图片和文字介绍的形式排到了网上，没想到，竟然吸引了香港富商的青睐，人家到实地考察后，当看到那棵树荫足有一亩大的千年银杏树后，就毅然决然的住着拐杖向大山深处进军。这一看就不得了了，那位富商竟然被那些美丽无比的自然景色给迷住了，特别是那大山深处的古树名木，让这位森林专业毕业的的富商连喝“瑰宝！瑰宝！” 张局长是饭没吃完就给妈打电话的。妈听到这个好消息，第一个是高兴地是问：“这开发景区能让村里人挣钱吗？” “能啊！人家开发商说了，只要是咱村的劳动力全要去景区工作，和城里人一样挣工资，还有养老金，还给村里人盖大楼……” 紧接着就问：“那大楼盖哪啊？还盖咱村上吗？” “不啊！咱村将来都化为景区了，整村要搬到山根的边上去，由政府负责给一部分耕地，盖楼的钱是开发商自个儿出的……” “那你说就要离开咱老村啊！妈不走……” “妈！你老放心，我知道你是牵挂咱家的老坟吧……” “那是啊！我宁愿在山里受一辈子罪，也不让你爹不安生……你可是你爹的亲生啊，你可不能做个不孝子啊！” “妈！看你说那是啥话啊！你让我给你慢慢说……” 可是令张局长没有想到的是，妈竟然很生气地把电话跟他挂了。 张局长知道，妈在村里是个说话顶事儿的人，她人缘好，待人又热情，所以村里好些事情都看着她办。可是妈妈又是个在村里信封孝道和迷信的人。妈总信，人的富贵都是在自己生辰八字上带着的。只有以神道克神道穷人才有出头之日。爹去世后，妈就打发人跑几十里地请来个阴阳先生看坟地，阴阳先生说，就那棵大银杏树下的那片圈椅型平地是快上好坟地，因而就把爹孤零零的埋到了那里。葬爹那年，张局长还在部队里当兵，可是十多年后，竟然就一路顺风地变成了一个县里的“土地爷”。这是每年张局长清明节回家为爹上坟时妈总唠叨的话。妈说，儿子这个“土地爷官儿”是沾了爹坟地宝气的光。 可是，令张局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高兴的消息还没说完，妈的问题就出来了。张局长很清楚，这次县里召开凤凰山景区开发专门会议，就是为解决凤凰山景区道路和村子搬迁问题的。会上县委书记要求他，一是要带个好头，一定要带头搬迁；二是你家一定要带头迁坟。会后，县委书记还专门把他留下做他的工作。 “小张啊！这回景区的路可是打你父亲的坟地上过呀！要不然，那棵千年银杏树可就不保了，它要是保不住了这个开发项目就算泡汤了哈……” 书记是微笑着给张局长说的，他也是头脑嗡嗡响着跟书记连连点头说“是”的。点了头在县委书记那里就等于立了军令状。这些官场的东西，他“土地爷”早已谙熟。一句话，党的事情，是无可非议的，坚决执行那也是没说的。再者，让凤凰山人过美好生活也是他自己多年来的梦想。 令他思想里有风摇荡的还就是村民搬迁和迁坟问题。她知道人都难离故土，既是这片土地再让他们受苦，然而也难舍难离，因为他们就是那片土地生养的，那里是他们的根，他们的真正父母。对迁坟，这就更难，难就难在，这贫穷的家乡人，思想观念跟大山一样古老和固执。 怎么办才好？这是张局长第一次为家乡人高兴的同时遇到了大难题。 为这事，张局长竟然连续回了三次老家做母亲的思想工作。他一向认为，只要妈能带头把爹坟迁了，把家搬了，那村里人的工作就会迎刃而解。可是第一次给妈还没张嘴，妈就停了他的饭碗；第二次他一张嘴说这事，妈就开始骂他是个败家子儿；第三次他干脆就被妈堵在了门外，妈在门里朝她吆喝“不再认你这个儿……” 怎么办？进山开路的机械已经轰隆隆地聚集到了山下，如果再解决不了老坟搬迁问题，那人家开发商可就要撕毁合同了啊！自己丢掉官帽是小，而家乡父老乡亲们的富裕梦可又要泡汤了啊！ 张局长干这么多年的干部，没有如此做难过。为了解决问题，她甚至给妻子说，咱不行先骗妈一回，让妻子出面，将她带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姨家去住些日子，等把爹的坟给迁好后好再给她说实情。可是妻子觉得这个方法绝对不妥，那样的话，就是真正的跟妈断了亲情。 常言，人到事中迷，张局长这次就是彻底的迷了。可是没想到，只有十五岁的小儿子看老爸愁得吃不下饭，就替老爸出了个“馊主意。”儿子说，老爸迷就迷在把小事儿看大了。要解决奶奶的思想工作，就得知道老祖宗给留下的那句话：解铃还得系铃人。奶奶是信那个阴阳先生才看中那块坟地的，可是那阴阳先生如果说这块坟地只有那么几年好景就得搬迁，或是设法让奶奶明白阴阳先生是玩把戏骗钱财不就对了吗…… 张局长听儿子在耳边乱说话烦人，开始还赶儿子出去少给他添麻烦，可是当儿子撅着嘴，说着“老爸死脑筋”出了门时，他就忽然间又拉开门追到儿子给儿子傻笑了…… 第二天，张局长就开车上路了，他要去拜访那位阴阳先生。因为往阴阳先生那里去还得步行爬十几里山路，所以，张局长特意穿了一双旅游鞋。他一路想着，百姓的利益高于一切，今天无论怎样也得把这个阴阳先生给请到妈面前。关于用什么方式请，张局长心里还没有地底，不过，他坚信就凭他十几年群众工作的经验，他有信心拿下这个堡垒。 首先他想，第一我决不可提着十斤干鱼去请他阴阳先生，我是一个共党员一个无神论者，不向神低头这是原则；二是我决不可以自己花钱去请阴阳先生，因为，拿钱请来一个神鬼骗子，就等于真的骗妈；第三是，决不可让阴阳先生以立功之居蒙骗母亲和村人，让国家受经济损失，给他发奖金。究竟怎么个请发，张局长还没有，他只是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尽观其变。 张局长一路风尘，也顾不得欣赏山里的风景，山里的清香和那些烂漫的花儿好像都不在他的心上。她一心只是赶路想事儿，目光在紧急搜索那个叫做仙人沟的小村寨。 当他喝完第三瓶水的时候，那个村寨就出现在他的眼帘里了。可是那个村寨里好像涌了不少人，还有吵闹声。张局长紧赶步伐来到村寨。只见一伙人围着那个阴阳先生说事儿，好像还动过手脚，因为阴阳先生的脸上明显的有血痕。后来张局长悄悄地贴着围观群众听事情。原来，这伙人是来找阴阳先生讨公道的。他们大骂阴阳先生是个大骗子，说人家老人只要埋到他看的一处莹地里，保准会家业兴旺发达，在外上大学的儿子也一定会在三年之内高升到七品官儿。可是人家刚埋了老人，家里就遭了火灾，往回赶的儿子也半途出了车祸丧了性命。所以人家以为这个阴阳先生是有意欺骗钱财，让人出了一千元冤枉钱，还搭进去一个家园一条命。 张局长听到这些事情，心里也非常的气愤，可是，他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他凭着多年当干部的经验，知道上好机会已经来到了。因而他就马上挤进人群，招呼大家，并亮明身份。他首先狠狠地痛批了阴阳先生一顿，然后劝大家先别激动用事。他要大家放心，一定把这位“骗子”带到县上给大家个说法，他让大家都先回去各干其事。 尔后，她就来到了阴阳先生的家，当看到那个猪窝一样的家时，张局长心上就不由一凉： “你那么地骗钱怎么就住这样的房子？” “我……我……我就这个命。整一个花两个……” “那你咋不给自己看快好地……” “我……我……我实话给你说，那都是骗人的……” “你知道还骗了我妈吗？” “嗯……嗯……我记不起来了……” “凤凰山，银杏树村知道吧！” “啊！想起来了……我给你爹看的坟地……那是……” “你也别怕，我不是来找事的，是这样，麻烦你给我家的坟地再看看……” “那……？？？” “那什么，只要对凤凰山开发有贡献政府是会宽大处理的……” “那好！那好！只是……只是，我不能再骗人……” “谁让你再骗人，就实话实说，就说当阴阳先生的都是为了一碗饭吃，至于人死了埋什么地方好，没那一说，埋那都好，埋到能让更多人有利益的地方才是最佳的坟地。” “是是！我记住了。” 就这样，那一天这位阴阳先生就阴阳怪气地来到了张局长爹的坟头，接着就惊恐万分地又来到张局长母亲面前…… 就这样，三天后的一天，张局长家和村里的一些坟头都被妈带着给迁了…… 就这样，在半年后的一天，银杏树村村民们都住进了山根根的楼房里，吃上了自来水，睡上了席梦思，烧上了煤气灶…… 就这样，三年后一向寂寞深山无人问的凤凰山，就飞起来了，飞到了全国，飞向了海外……成为一个能让一个县域经济连年攀升的“金凤凰”。 责任编辑：刘楷强 投稿用稿规定 1、凡有乡土情结的文友，请加主编微信damo359880941，关注《乡土文学》公众号，以便相互交流。所有投稿一律发至邮箱xichengwx@126.com。 2、投稿选稿期限为15天，过期没发表的作品，作者可自行处理。 3、投稿必须为原创，含在报刊发表但没在公众号发表过的作品。凡在公众号发过的作品不能投。如果作者自己有公众号，想借《乡土文学》推介，必须先投稿本平台，待《乡土文学》发表后再在自己的平台发表。否则，因此而耽误编辑人员工作，有可能被系统拉入黑名单。 “乡土文学社”有关链接 乡土文学社编委会 顾问 聂鑫森 湖南省作协原名誉主席 主编 谭云明 北京市写作学会秘书长 中央财经大学教授 编委主任 谢建军 中国企业文化促进会副会长 湖南企业文化促进会执行会长 湖南湘江书画院执行院长 总编辑 陈小平 乡土文学社会长 副主编 龙星海 湘江书画院执行秘书长 兼书画艺术报主编 枕 戈 大同思想网总编辑 编委 （排名以姓氏笔画为序） 史寿林 龙星海 孙成纪 石海天 朱玉华 刘燕红 李陵湘 李巧文 李冬莲 陈小平 陈 乐 陈贤东 杨天营 杨胜彪 枕 戈 彼 铭 林晚同 郭良美 皇 甫 袁晓燕 聂鑫森 谢建军 谢文兴 彭太光 谭云明 谭运龙 潘政祥 乡土文学创作研究中心 乡 土 文 学 社 《乡土文学》编辑部 长期法律顾问 陈戈垠 律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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