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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徐彬贤:车轮上的快乐

 阿拉善文学 2020-08-27

原创作者:徐彬贤

图文编辑: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


《车轮上的快乐》

这个月的八号儿子大婚,我邀请了在巴盟生活的四个舅舅舅妈们前来参加儿子的婚礼,主要是想让我七十八岁的老母亲和她的弟弟弟媳们叙叙旧,拉拉家常,也想让舅舅舅妈们来左旗转转,看看左旗的变化。因为疫情今年过年没有见上舅舅舅妈们的面,当他们在七号晚上出现在我的眼前时,看着他们不再挺拔的腰板、脸上出现的沟壑,往昔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出生在六十年代中期的我,小学时间是在巴彦淖尔盟的农村度过的。犹记得每天上下学都由在挪一大队小学当老师的大舅骑着自行车带着我,那是大舅结婚时的家档——28型自行车,在当时算是高大上的了,许是风吹日晒,在载着我上学的四年时光里,这辆自行车的铃铛没有发出过悦耳与清脆声,几乎是哑铃,有只脚踏板不知何时只剩下轴芯,这些都没有影响大舅骑它时的技术,当时坐在后座上的我特别喜欢看大舅骑车的模样,也特别喜欢看大舅蹬只有轴芯的脚蹬,当这只脚蹬转到靠后时,大舅就将脚抬高,等转到上方时再踩着它,向前方、向下用力踩去,然后又离开、又踩去……当时的我很佩服大舅的技术,再加上那时的大舅个头高,身板形体好,觉得骑上这样一辆与众不同的自行车很酷很帅。所以后来我学会骑自行车,也时常将一只脚离开脚蹬。

有时我也喜欢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在土路上尽管颠的屁股疼,有时下了自行车腿麻的不会正常走路,但可以感受徐徐清风,览尽麦田绿树,悦听鸟鸣蛙叫,做大舅的探路先锋——遇到狗或鸡挡道时,使劲搬动沙哑的铃铛,乐也就在于此……

我和四舅相差四岁,夏天放学四舅有时会下水渠捉到一条一扎长的鱼,我俩也会因这条鱼到底是扔给猪吃还是我要在灶火里烤着吃而争吵;也会因冬天姥姥给他准备个葫芦,晚上起夜他不用下土炕就能尿尿,而我必须下地蹲尿盆的事耿耿于怀。但当我俩关系缓和时,四舅也会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到杨家河上溜冰。与坑洼不平的土路相比,冰面要平整多了,上坐车也没那么颠簸了,但每次往后座上跳,我就胆战心惊,因为冰面上滑,我人又小,想上后座,就先把四舅屁股底下的座子底部抓住,跟着自行车小跑,倒好步代,猛的一跳,坐上了,自行车在冰面上晃两下,伴着四舅的“抓好”声向前驶去。在冰面骑车也很讲究技术,既要有速度又不能捏车轧,若没有速度在冰面骑车没有刺激感和乐趣,若胆小随意捏车轧,肯定会撂跤爬子。四舅在冰面上骑车的技术那是杠杠的。

1982年初中毕业我考上了呼市师范学校,每年冬天我都会从姥姥家去返校,当时离姥姥家最近的火车站是头道桥火车站,说近也有十五六公里的路程。这个火车站是个小车站,印象中很破败,从这里上车的人很少,或三五个或八九个。这个车站只有慢车才停靠,我坐的这趟车到此站大概是晚上九十点钟。记得寒假快结束,我要返校时,大舅二舅三舅组成自行车队,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从家出发,一个舅舅的后座上捎着我的提包,另一个舅舅的后座上带着我,车轮碾过的土路上留下了一道道车辙,我紧靠在舅舅的后背上,尽量避开一股股刺骨的寒风,有时我拿着手电给舅舅们照明。当年的我犯过迷糊,为啥送我坐火车,三四个舅舅齐上阵呢?现在想想当年的舅舅们也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只有大舅成了家),路途遥远,把我送到火车站,已是灯火阑珊,万籁俱寂,几个舅舅做伴而行,相互壮胆。每每大脑回放这段历史,我就感动不已,也很自责,更是心疼舅舅们,每每看到日渐老去含饴弄孙的舅舅们就努力找寻他们年轻时的模样。

时光从指缝间悄悄溜走,白发早飘在舅舅和我的头上。岁月洗尽铅华,曾经的过往,慢慢地品味着,浓浓的亲情蛰居在柔软的心底,一点点一滴滴地弥散着,弥散着……

徐彬贤,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生活不易,但很乐观,喜欢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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