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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故地:造访鲁迅故居

 赤脚闲侠 2020-08-28
                     造访鲁迅故居
                                              鲁人


        初冬时节的北京,树叶并未尽枯,黄中尚有绿色。在寒意中走着,为寻找鲁迅故居却费了些周折。问了几个人,回答都是歉意的微笑。直到站在阜城门内一个朴素得与众多北京市井小巷相同的胡同口时,终于有一位老者一指胡同,告诉我:“就在这条胡同里。”胡同很浅,百米左右。从胡同口一眼望进去,正对一个院门,早看清迎门一尊汉白玉的鲁迅胸像。雕像后是一栋简朴庄重的小楼——鲁迅博物馆。雕像西侧,一条被从半截砌死的窄窄的,尽失原貌的胡同,便是许多人的心仰之地,西三条21号——鲁迅故居。
        走入鲁迅的故居。一迈进小院立刻感到幽静之中颇有些局促,近于见方的小院,长、宽都不过十步左右,两株先生亲手种植的白丁香枝丫交错,占了大半个院子。想来如果是夏日,小院一定是被丁香绿色的树冠和淡淡的香气塞满了。小院西南角还有一株鲁迅亲手种植的紫丁香,但那枝条与两株白丁香比委实的太小了,想必已非原物。故居不但院小,房屋也低矮狭窄。正房三间,中间为堂屋,东屋为鲁母鲁瑞的卧室,西屋为鲁夫人朱安的卧室。三间房子都不过十平米左右。堂屋的北面接出相等的一间,北京俗称“老虎尾”,这便是鲁迅的卧室兼工作室了。南房三间与正房面积相近,则兼为客房、会客室、藏书室。小院东西各一间厢房分为佣工住和厨房,则更加窄小。南房西侧还有一间放杂物的小耳房。
        贴正房的西山墙处,有一扇通向后院的小门。出了门是一条由山墙和院墙形成的细窄的夹道。一条青砖甬道将我领至后院。后院原本比前院稍大,但由于搭了“老虎尾”,面积便与前院相当了。后院的北墙外已不见“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的两株枣树了,代之的是近处一栋楼,稍远处一栋更高的楼。到是墙内那株鲁迅亲手种植的黄刺梅立在北墙中央,一篷密密扎扎的枝条高高地越过墙头。院中间一眼井,井口覆着一块玉璧状的石头。
        故居游人不多,但所有的人都是步款声轻,让小院越发显得幽静。我缓缓地在小院里踱着,细细地看着,努力在脑海里想像着先生当年的生活情景。不觉中心头竟泛起一丝淡淡的伤感。这局促狭小的故居,其砖砖瓦瓦却包含了鲁迅的许多苦憷。兄弟失和后,鲁迅被赶出八道湾大院,先是暂住在砖塔胡同一位小老乡处。后来,因为母亲很受周作人夫妇的气,先生便决定接母亲同住。因此,那段时间鲁迅各处看房,最终购买了这座仅为八道湾四分之一的院落,实在是先生难以承受更高的价格了。因为房屋破旧,需要重新翻修,虽有朋友的帮忙,一切事宜却都需先生亲自考虑奔波。从1923年10月底买定21号院,至转年5月下旬迁入,半年多的时间里,在鲁迅日记中时常可见关于21号的记载:签协议、交定金、请工匠、卸灰、付工钱、巡查工程进展……当时,鲁迅的经济很拮据。在八道湾时,薪水全部用于家用,出来时身无分文,教育部的薪水又一直拖欠。因此,为购房和翻修曾先后向几位朋友借过千余元钱,这笔钱直到鲁迅到厦门大学后才逐步还清。
        经济的拮据尚且不难解决,更难挨的是精神上的痛苦。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突然反目为仇,对鲁迅的打击是致命的。先生又不愿向他人谈论,所有的苦闷全憋在自己心里,其伤害是外人可想,却未必能知的。鲁迅也终于在被赶出八道湾的两个多月,1923年10月1日,“大发热”,引起肺病复发,4日晚开始“食米汁、鱼汤”,直至11月8日,才“始废粥进饭,距始病时三十九日矣。”这场历病使鲁迅元气大伤,为他晚年旧病再次复发及早逝埋下了巨大的隐患。而21号院就是先生拖着病体及初愈后虚弱的身体购买修缮的。
        当然,身心的巨大打击都没有击垮鲁迅。在这座小院里,因为女师大风潮,先生与“现代评论派”及其代表人物陈西滢,进行了一场历时一年的激烈论战,并大获全胜。在这座小院,鲁迅完成了《华盖集》、《华盖集续编》及小说集《彷徨》十一篇中的后七篇。最令人欣慰的是,先生在这个小院,终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许广平的出现,如院中的丁香花,让那局促的小院增添了几分惬意的温馨,使鲁迅充满坎坷和痛苦的人生,变得温暖了许多。
        走出鲁迅故居,对面有一家小小的书店,里面的书基本都与先生有关。仔细地挑选了几本,想从那文字中,再去细细发体会先生的喜怒哀乐。
                         (原载《中国教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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