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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说】记赵壁如先生二三事

 新用户5935ozJ1 2020-08-28

赵壁如先生确已作古,今次再用这种令人垂吊的文体,也算对赵老先生的追忆和纪念。


上次写了一篇《记司马南先生二三事》,用了这种令人垂吊的文体,故在开篇时予以声明,以免发生误解。今次再用这种文体,就没有了那种顾虑,作为著名心理学家,赵壁如先生确已作古,此文也算对赵老先生的追忆和纪念。

如果到位于北京白石桥的国家图书馆,在心理学栏目中,会查出赵壁如先生独自翻译的很多国际名著。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他也写过不少这方面的学术文章。这样一位学富五车的专家,直到“文革”后期,仍被虐待下放,在北京五十三中传达室看大门,作为戴帽反革命分子受监督改造。

那时我刚到该校上初中,几乎天天进校门都能看到他,知道他经常偷偷看大部头外文书,都藏在抽屉或布包里,属于那种“死不改悔”的“反动学术权威”。正如当时大字报所说,在无产阶级专政铁拳下仍然惦记着复辟。

看大门是当时对赵先生一种惩罚,非但不受尊重,且受尽侮辱。我曾亲眼看到有个高年级学生路过传达室,喊一声“老赵头过来!”赵先生忙迎过去,那人冲他脸上啐口唾沫,然后扬长而去。赵先生敢怒不敢言,只能用袖子抹一把脸。他不能上告校方,当时还有“工宣队”,反而会斥责他“翻案”。

其实赵先生一生就是个纯粹的书生,这也是他的唯一罪状。由于读书过于入迷,生活能力较差,堪称“心理学界的陈景润”。有时在家读书写字太投入,把老婆的褂子穿到传达室也浑然不觉,结果又遭到辱骂,闹得他百口莫辩。

那时赵先生住在护国寺一带小平房,屋里布满各种小纸条,都是他一边看书一边记下的,嘱咐家人谁都不许动。本来就狭窄,所以进他家就像走入迷魂阵,要小心翼翼。

只有一次我小声叫过他“赵老师”,是问一个英文单词。他忙环顾一下周围,就用很重的口音使劲解释,眼里放射着终于被看重的光,至今想来我的心头都感到一阵灼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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