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中的“自性”

《坛经》，是佛教禅宗祖师惠能的言论集合，记载了惠能一生得法传法的事迹与启导门徒的言教，文字通俗，却又不失禅心慧语。

其中“见性成佛”或“即心即佛”的佛性论，是《坛经》的中心思想。《坛经》讲“顿悟见性”，即“唯传见性法，出世破邪宗”。这里惠能法师说的“性”，是指众生本就具备成佛的可能性。即“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

在《坛经》中惠能禅师初见五祖弘忍时，师徒二人有这样一段对话：

祖言：“汝是岭南人，又是獦獠，若为堪作佛？”

惠能曰：“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獦獠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

惠能生活的时代，岭南还被视为蛮夷之地，即便汉化程度不断增加，与北方的联系日益紧密，然而北方人对岭南居民的歧视却依旧盛行。惠能的祖籍虽在今天的河北范阳一带，但又因“严父本贯范阳，左降流于岭南，作新州百姓”，而出生成长于岭南。父亲早亡后，由于家境贫穷而以卖柴为生，不识一字。因为一次在客店卖柴后，无意间听到有人诵读《金刚经》，而心下开悟，去往东禅寺问学求经。五祖弘忍虽戏称他为“獦獠”（即未开化的蛮人），但见其对佛法的根性悟性，对佛学的向往与赤诚，还是准予收容。

“佛性”的本质是觉悟、智慧，所谓“佛者，觉也”。世人皆可由智慧觉悟成佛；而世间所以有愚人智人之别，不在佛性有无，而是在自性（心）的迷悟。《坛经》对自性的阐述，其出发点并不是对人生作存在论的探讨，而是着力于众生本来之清净及与之相应的解脱方法。《坛经》所举出的解脱方法，其重点在于自性自悟，高扬智慧与自力在解脱中的作用，在这层意义上，自性的般若智慧，《坛经》中并不鲜见。

惠能禅师谈及其悟道“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并向五祖弘忍说道：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惠能禅师并不以为烦恼妄念是外在于心性之物，本性与烦恼妄念本来就是相即不离的。所谓“自色身中邪见烦恼、愚痴迷妄，自有本觉性”。《坛经》强调心性。只要心性清净朗明，不执不迷，则人伦日常与禅修并无二致。生活与修行，此岸与彼岸，浊世与净土，其实是圆融无碍的。

《坛经》中强调人人都有佛性，实际向人们表明，人人都可以达到至善之境。说明了人人所共同具有的、永恒的、绝对的、无所不在的心，即自性，与自心是同一的、同体的。这样就进一步把佛法落实到众生当中，使人们更容易掌握自修自悟，自证的修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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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陈鹏程 姚文海

编辑｜流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