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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的青春》——李学军 
无悔的青春
一 从八岁上小学一年级开始，梁光辉开始担任这个班长职务，一直到十七岁高中毕业。什么五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优秀红小兵，优秀红卫兵等等这些荣誉一个也没有被他落下，家里的一面墙上几乎都是他的奖状和荣誉证书。从上小学到高中的九年间，家里只给他买过一次文具盒，余下的都是学校奖励的，而且是每学期都有，还有书包和作业本，有个别的学生爸妈把卖这些东西当成了一个家庭的负担，而梁光辉的父母却把这些奖品留下一部分留给弟妹外，余下的就当成了亲戚朋友间往来的礼品，即使如此，等梁光辉高中毕业后，还有一些被存留在家中，这些奖品更本就送不完。 梁光辉高中毕业是一九七四年七月，那时候还是义务教学九年制，初中高中各两年。那些年孩子从学校里高中一毕业都要回到自己家乡所在地，到各自林场经营所组织的家生产队里去劳动锻炼，因为他们都是林业子弟，放在城市里就叫上山下乡。当时，一个林场所里至少要有几十户人家，多的上百户，而且每个家庭的孩子都不少，多则十几个，最少的也是四五个，所有家庭里的孩子个个都上学，那时候国家是免费教育，又是开门办学，跟本就不存在上不起学读不起书的这种事情，更不像后来一段时期一些“伤痕”文学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会有因家庭贫困让孩子辍学的发生。只要你想读书，你就会一气读到高中毕业。那个阶段的教育走的是走“五.七”办学的道路，“不仅要学文，还要学农、学工、学兵、学商……”所以，学生高中毕业后一出校门，他们便是很熟练的劳动生产好手，无论是在农村还是林业和工业，虽然他们才十七八岁。当然，也有没有读到高中毕业的，甚至连初中都没有坚持下来，这样的情况不仅很少，且原因也是各尽不同，像这个经营所里的右派分子姚贤智的大女儿姚雅轩就是其中的一个，只读到初一就不念了。 “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你们青年人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也是属于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是国家的希望和未来，你们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革命的接力棒必然要传给你们，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希望你们在这里努力地学习老一辈的先进思想，继承他们的优秀品德，刻苦锻炼自己，丰满自己的羽翼，在更高更广阔的蓝天里展翅翱翔……” 每年毕业生一回来，经营所都要召开一次这样隆重的欢迎大会，这篇讲话稿从杨基业来到红松岭经营所的第一年开始，到今年杨书记念完这遍讲话稿就已经是第三次了，之前，是否在别的单位也这样念过这篇稿子就没人知道了。就在杨书记讲话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目光始终在注视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坐在前排的梁光辉。 大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后才散会，当然不只是这一个议程，还有生产及其他一些事情的安排，七十年代中期，正是国家思想教育鼎盛的一个阶段，大会小会连连不断，用当时的话说这是磨刀不误砍材工。就在大会要宣布散会时，书记突然对大家说是不是应该让毕业生的代表上台表表决心，最后同学们一致地把梁光辉推到了台上，这是梁光辉不曾想到的，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过去的几年中也从没有这项议程。好在梁光辉从小就经常上台讲话得到了锻炼，一点也不怯场，也没有讲话稿，张口就来，因为事先不知道也没有准备。 “尊敬的给位领导，尊敬的职工家属生产队的前辈们，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同学们在这里郑重地向你们，向所有红松龄的所有革命同志们表决心：东风劲吹红起舞，革命征途擂战鼓，学习前辈好传统，誓做生产小老虎……”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散了会后要等工人家属走完了，台上的领导干部还要顺便开一个总结会，现在他们还坐在主席台上。 “刚才代表毕业生讲话的就是住在东头的梁福贵的儿子吗？”杨书记问身边的人。 “对，是他家的大小子，杨书记不太熟悉吧。” “嗯，我来的晚，只是面熟对不上号，早就听说老梁家有个小子挺出息的，今天算是看到了，果然不错，小伙子带个有出息的样子。” “这个我倒还没听说呢，反正这小子从小就不讨人嫌，杨书记了解的真多呢。” “这个你不知道了吧，我女儿和他是同学，回家就夸她这个同学在学校里是如何如何的好，你说我能不了解吗。”杨书记说完就笑了起来。 和杨书记说话的是家属生产队的指导员马一夫。 “杨书记这么关心他，那我们就认真地观察他一段时间，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材？”说完老马也笑了起来。 就在书记杨继业和家属队指导员马一夫在交流的时候，梁光辉也才从会场走出来，出了会场就听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杨书记的女儿杨晓曼。 “梁光辉你啥时候出来的我咋没看见呢，害我又跑进去找了你一趟。” “我也才出来，有事吗？” 梁光辉和杨晓曼不像其他的同学，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们是到了中学以后才认识的，梁光辉的父亲是工人，和其他的林业工人家庭一样，从山东老家来到红松龄后就在也没有出去过，不像单位里的领导那样三五年就要换一个地方搬一次家，杨晓曼家搬来红松龄时，他们都已经上初中一年级了。 当时八面通林业局有两所中学，一所建在城里，也就是林业局局址的所在地。另一所，也就是山里各林场所职工家的孩子就读的这所中学，建在大山里，因为是在落实毛主席五.七指示后建立的，所以名字就叫“五.七中学”。 虽然他们同在一个班级里，但他们也很少往来接触，不像发小一起长大的同学那种关系，彼此间多少会有些陌生。一直到毕业离校时，他们之间这才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每年一届毕业生离校时，学校都要为他们在回家的途中做一个特别的安排，学校把学生按着他们的所在地进行划分区别，分成若干个小组，以林场所为单位，同一个单位的学生为一个组，每个小组里再任命一位组长和一位副组长，由他们代表学校来组织负责大家这一路上的安全。也就是通过这样的一次机会，才让梁光辉和杨小曼的关系变得近一些，要不然杨小曼绝对不会就这样很随意地和梁光辉说话的。 “你刚才的发言真的很好，那么多的人给你鼓掌呢。”杨小曼说。梁光辉没有吱声，继续等着她说下文。而杨小曼也是如此，她在等梁光辉对她说过的话做回应。好一会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着。杨小曼有些沉不住气了。 “梁光辉，你没听我说话么？”她停下了脚步问。 “我在听你说呢？”梁光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我的话说完了，等你说呢。” “完了？” “是啊！”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事？。”梁光辉有点意外。随后又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有啥。” “这有啥，这很重要啊，你没看见台上的领导都那么认真地看着你吗，还有我爸” 梁光辉抬眼看了一下杨小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点幼稚，就岔开话题说： “指导员在会上说明天就给咱们分工租了，没听你爸说怎么个分法吗？” “我爸不管这些，这是家属队的事，我找你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呢。” 两人又开始往前走，他们两家都住在经营所的东头，只隔一条路，道上道下的距离，就快要到家时，杨小曼的的母亲在后面赶上来了： “小曼，快走回家，别在路上说话了，这么大的丫头了让人说闲话。” 杨小曼的母亲是个山东人，父亲却是当地人，但来自一个很远的农村，早年经营所一成立时，她父亲就随着村里的一些壮汉来到了这里当临时工，那时候他还没有结婚。赶在这年冬天采伐，一个正在倒套子的马毛了，拉着爬犁就顺着山坡奔跑起来，冲着正在当时正在吊卯抬木头作业几个工人就直冲了过来，当即就把几个工人吓呆了，抬着木头就傻愣在了那里，眼看着一场马毁人亡的灾难就要发生了，就在这时，杨基业突然把肩上的杠子抖掉，对大家就喊：“快都躲开”说时迟那时快，杨继业一个越身就迎着马头冲了过去，这匹毛马突然见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一阵嘶鸣转头就变换了方向，就在这匹马转头的瞬间一下就撞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当即这匹脱缰的毛马就被撞死在树下，而杨基业也因在抓马时突然扑空也摔昏在一棵小树旁，一场灾难就这样避免了，而杨基业却摔断了两根肋骨住进了医院。 随后这件事就轰动了整个林区，杨基业也因此成为了林区的一个英雄榜样，他被林业局特批转成了一个正式工人，很快地入了党，不久作为一个英模代表人物，又是初中文化，杨继业就成为了林业局里最年轻的一个基层科级干部。也就在这时，家里为了省钱，就托人给他从山东带回来了一个媳妇，听说女孩没有上过学，杨基业当时就有些不愿意，但因考虑到自己当时领导干部的身份，这件事弄不好就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从千里迢迢为你而来的，而且还是自己父母托媒让人家来的，好在这个女孩并不丑，个头也不矮，外表上很说的过去，用他的母亲的话说一个女人家的要文化干什么，能生孩子会做饭就行，没文化的女人好调教。等到了后来过上了日子，杨基业才发现这个女人远不像母亲说的那样没有文化好调教，脾气简直太掘了，掘的有些不可理喻。几年下来的结果证明，母亲的话是错误的，现在根本不是他在调教她，而是她在调教自己。 杨小曼母亲说的话让两光辉当时就感到有些尴尬，就赶紧说： “我先走了。”说着就加快了步子走在了她们的前头，这时就听杨小曼对母亲说： “妈，你咋这么多事呢，人家就不能在路上说几句话了，你快走吧，别管我。” 接着就听杨小曼在后面喊着他： “梁光辉你等一会，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梁光辉只好停了下来，看见杨小曼的母亲走过来只好对她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梁光辉你急什么呀，还没和你说正题呢你就要走了。”两人这时已经来到了杨小曼的家门前了。 “梁光辉你说咱们和队长要求一下自己成立一个工组不行吗，省的还往别的组里插。”杨小曼说。 “咱们自己成立一个组，都谁呀，二十来个人呢，有这么大的工组吗？” 听梁光辉这样说，杨晓曼也没了话，停了片刻说： “今晚问问我爸在说吧，你到我家里坐会吧。” “不了，我也到家了。” “那我进屋了，明天见。”杨小曼转身就走。 【作者简介】 李学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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