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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过年篇【70后童年记忆一】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童年记忆——过年篇☞新衣》

        放了寒假,就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盼新年了。过年,不仅有好吃的、好玩的,更有新鞋、新衣服穿。

        那时候平常日子穿的衣服,多数都是老大穿不上了给老二穿,老二穿小了给老三穿,一个一个往下传。等到我穿的时候,衣服往往是补丁多了,颜色浅了,也容易刮破撕裂了。为了能换一件新一点的衣服穿,我会趁势多撕个口子,可每次都会被母亲识破,除了一顿训斥外,整不好还会挨一顿笤帚疙瘩的礼遇。

       每年的冬天,母亲总是先托人给我们兄弟几个量好了尺寸,然后约上左邻右舍的大娘嫂子们,挎个青花包袱,手里紧攥个花手绢,里面卷着平日里积攒的布票和面值多是毛票的几块钱(或许是十几块),一起去集市上扯几块布回来。买回来的布会直接送到裁缝师傅家里,等过几天衣服做好了拿回家,母亲会用在灶膛边烤热的锅铲垫块湿布,一点一点把衣服的缝给熨平了,叠好放青花包袱里放起来。

       做衣服剩下的布头儿(下脚料),在母亲眼里同样有使用价值。从里屋搬出一个芦苇编织的箱簸箩,里面有母亲平日里抽空一双一双给我们纳好的鞋底和鞋帮。因为差不多大小,容易混了,母亲都会用麻线把每一双连在一起。再找出以前积攒的卷在一起的小布块,挨个比对哪一块更适合哪个孩子的鞋。等一双双找好了鞋面布,母亲就在那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的开始给我们做新鞋了。

        腊月二十九的晚上,我就迫不及待的在炕上穿好那身迪卡布的学生蓝新衣服,双手插裤兜里,很潮雪的来回走几步。母亲会拿来擀面杖先顶顶新鞋的鞋帮里面,说怕新鞋面紧怕挤脚。穿上后还会让我扶着门框站在门槛上踩踩。(至今我不知道此举有何寓意,或许只是因为那千层底的鞋底太硬、新鞋面紧吧)

       别人家有闺女的可以帮娘纳纳鞋底缝缝鞋帮的,衣服撕了扣子掉了也会自己缝补。而我家,清一色的男孩子,家里所有的针线活儿都是母亲在忙完地里农活后抽空做的,这可能也是母亲生我的时候全家人都盼望是个女孩的原因吧。有个女儿长大了可以替母亲做点针线活儿。

      现在,母亲的炕上还会放着一个针线簸箩,虽然不会再去纳鞋底了,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缝缝补补再三年了。但还是会偶尔做点针线活,只是眼睛有些花了,穿针引线会很费劲,每当此时坐在一旁的父亲都会说:来,拿来我帮你引线……如今,衣橱里挂着各式各色的衣服,而那迪卡布的学生蓝,却是我记忆中最漂亮的衣服和最美丽的颜色。(2015/12/13   地中海   阿尔及利亚)


作者与母亲


作者简介:周元帅,生于1973年,山东广饶人,远洋船员。喜欢用文字和照片来记录自己漂泊岁月里的点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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