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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是暖男

 东营微文化_ 2020-09-02

我的爱人是暖

太阳,光照万物,凡得者,都受益。有人如暖阳,你与他接触,无论你是何种身份,高贵或卑微,你都能感觉到他的平静和安详,就如春天的阳光一般,温暖舒适。

他就是我的爱人,一个阳光暖男。 作为他的身边人,真是前世修来地福报!女儿说:妈,你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他从小到大也是受穷过来的。五岁没了娘,哥姐四个跟着老爹过苦日子,却造就了他的善良、细心和坚韧不拔。

我们成家后,他出去打工,总能获得优秀工作者称号。年底,开完年终总结会,欣喜地回到家里,交给我厚厚一摞十元面额人民币。我却更愿意看到他脸上那喜悦的神情。

那时,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每年添一件家用电器。

    

他总有用不完的精力,除了吃饭睡觉和看电视外,总也不闲着。他的心如孩童般单纯,看电视广告都不带眨眼,白里透一点红晕的眼皮塑胶模特儿似的支棱着;嘴唇薇张着,露的下牙比上牙多,像被什么惊呆了似的,半天不带动的,喊他,几声也听不见。

生我儿子的那次,在产科病房,他和大姑姐两人挨着脑袋,坐在电视机前的黑影里。我侧卧在病床上,无奈的等待、忍耐着十几分钟一次的阵痛。并非是他们不关心我,这情形已持续了三天,任谁的神经也会变得麻木,除了受疼人本身。荧光包围着他们姐弟俩,忽明忽暗,光线强时,他们像两团剪影。姐弟俩怕吵到我,讨论故事情节声音压得极低,窃窃私语,咕咕的轻笑。但在我听来,就像医生来测胎心时回荡的胎儿的心跳声,刺激着我嫉妒的神经,我觉得疼痛更加剧了,本来是可以忍受的。我明白他这样做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冷落了姐姐。

姐姐把养鸡场一大摊子活扔下跑了来,说添人口比任何事都重要。

但那疼痛似乎是不想忍了。“还看呀?!”我终于说。姐弟俩恍然回到这个喜悦来临之前的痛苦面前,关掉电视,借着门口上方透过来走廊的微光坐在我身边陪着熬心。我反而又觉得有些歉意,把阵阵疼痛压在暖烘烘地充满大锅菜味儿的黑暗里。

我说都睡吧,有变化就叫你们。

姐姐没争过弟弟,睡那张空病床。他打开灯,在床的夹空里打地铺。大姑姐扔给他一床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小被子,逗他:先铺着你儿的。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瞬他脸上的表情,他接过去,往地上的泡沫垫子上铺着,姐姐一句玩笑就定乾坤了似的,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使他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羞红着脸,像个女人似的鼓起两颊的苹果机,嘴巴抿着,又抿不住,嘿嘿了两声,终于没说出啥来。这个样子可不像在生意场上闯荡近二十年的人。

我们重男的思想还很重,虽然我们不轻女。我们已经有两个女儿,迫切地希望生个男孩儿。我们没做过性别检查,谜底将要揭晓,我很忐忑,他肯定也是一样的吧。

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希望生男孩儿的话。他说生什么都好,要再生个女孩儿的话我们就四朵金花,也很好。我知道,他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盼望有个传承。但他怕我不安,从不表达。每谈及这个话题,他总是安慰我说:老天给我们什么我们就接着什么,只要健康就好。

遇到什么事他都这样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好也不要张狂,不好也不用颓废,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只管努力做好就是了。

后来我在听《喜马拉雅fm》,《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竟然是星云大师一本书的名字。

他整天忙于应酬,极少看书,但他的好些想法和那些前卫的思想教育家不谋而合。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那年春节,去给舅舅家送年货。虽然是我的舅舅,但因为我不善言辞,又怕失礼,再加上家里等着收拾的活一大堆,就想推脱不去。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嫁出去的闺女过了腊月二十三不踩娘家地边,说会把娘家踩的人丁不旺。我就跟爱人说:你去吧,我不能踩地边。其实我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是我安慰自己___我的亲戚家都算是娘家,我不去,舅舅家因此会更多一层吉祥。但心底又有一丝糊弄人的不安。他很听话,风风火火地去来,很开心的和我说舅舅舅妈对他的热情。我拿出更多的热情来倾听,为自己抚平不安。虽然只是跑一趟腿的小事,但因为大约能确定舅舅家不算娘家,而我那样说了,性质就变了。

后来,他明白了,笑着找我算账:你这家伙,咱娘说了,舅家不算是娘家。

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就像逆风而行,怕了,就回到原点。努力,会有创伤,但前边总会出现新的景象。我们俩也曾经把辛苦换来的积蓄折腾一空。我心大,没觉得怎么样,他嘴上起了大水泡。腊月二十八他还去工地加班。我放大话:有我呢!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地哪。他什么也不说。那年他二十八岁。

我俩背着一书包银行贷款,换来一辆崭新的出租车。由于经验不足,不知道运盐路上下了雨会打滑,撞翻了一个骑车子的年长的人。他跑上去抱着那人就哭了。其实那个人的伤不是太严重。他哭的是压力。事情来的太突然,他还来不及说服自己。

那时,他的肩膀还很单薄。

那里的人们不讲理,出了事故捉住事主先打一顿。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事后我在警车上找到他,拿开捂在头上的血衣服,我看见他后脑勺上张开着两个小孩儿嘴巴一样的伤口,露着白森森的茬,我一下子就哭了。他说:人家老人受伤受惊吓,他的孩子们肯定是很生气的,打几下出出气也应该。

事发地离我们家一百多公里。我和他坐着交通车一趟趟往那里去。医院、交警队来回跑。他说:幸亏有你。其实,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陪伴者。

他就在这样的起起落落里磨练。磨练意志,磨练人生经验。好多年过来,丢掉很多东西,就是没有丢掉善良和宽容。

你可别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人,小人在他面前,那真是无处躲藏。不说一个脏字,就能叫他们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那些年还没有银行卡,他对我说:将来,我们开着自己的车,装满一后备箱钱,拉着你和孩子去旅游,看看咱国家的山山水水。

他和我弟弟合作有十年了。只要合作,遇事肯定会有分歧。他说,谁的办法好听谁的。你若坚持,他也照你的做,失败了,不用说,你以后也就乖乖的了。他说冲动是魔鬼,火头上不解决矛盾,等熄火了,再慢慢商议。他们两个合伙人就是这么过来的。他说遇事都站在对方角度上考虑,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想占便宜,但谁也都不是傻瓜。公平的心态去做事,没有做不成的。

工人要回去看家,不管工期多紧他都会说:给放假,谁没有老婆孩子?心情都是一样的

他回家看老人,村里住着捡破烂的,碰到了,也站住和人家聊两句家长里短。过得再不好的人,他都能给人家挑出好来,说得人家心花怒放,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生活充满信心。

组团出国旅游,多少年过去了,那些大姐还记着他的好。我就开他玩笑: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他半生气的说:你这人,心理不健康。

年三十夜,他觉多,早早就睡下了。有女人往他手机上发贺年词。十点左右发了一次,十一点多又发一次。内容也是不一样的。第二次(也许是我多心)有点矫情。我就偷偷给删除了。但我是个存不住话的人,我跟他说了,然后质问他。他说:删呗,我咋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年还这样。第三年也是。害得我每年都看不好春晚,他手机一有信息我就扒拉着看。他朋友圈又大,嘚儿嘚儿地一直响到春晚结束。

聊天听到有人说: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不色的。我就暗自得意(这么说可不对!)

听多了也难免怀疑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问他,他说:一人一张嘴,说啥是她们的自由,人家说人家的,咱过咱的日子。

我还是不放心,他说:你给我押车吧,看我都跟谁打交道。

我还是不信,但我不想去押车,我还得去学舞蹈呢。

他喜欢家里干干净净,那样,他脸上会有很舒服的笑。他喜欢一家人开心的在一起,是这些安慰我不去押车的。

 他忙完外边的工作,知道我去了老人那里,他就开车也回去,坐下大家一块儿聊聊天,或者去他的哥姐家转一圈。如果我在家,他就回来。看我在厨房,他洗完手后,就站到厨房里,边看我炒菜边跟我说在外边的一些趣事。油烟机和炒菜的锅很影响我的听力,接不上他的好情绪,我就说:你碍事呀!他就直眉瞪眼儿微张着嘴巴投入到电视里去了。

周六周日,孩子在家,如果我有娱乐活动,赶上他也不是特别忙,他就顶着大太阳和孩子出去疯跑,用皮枪打鸟、打蝉,或去游乐园玩儿。

他负责着一家人的生活来源,能不忙吗!他说:忙是为了一家人生活的开心,为了忙不能开心那是图啥呢。

   生活中总会遇到挫折,他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他也有攻克不了的难题。工作上的事,他不会回来说,但是他们通电话时我能听出来一些眉目。他打电话时愁眉紧锁,刚说完挂掉,接着有别的电话打进来,他立马非常客气的扬起笑声。我知道那笑声底下埋着多少愁烦。听着他那笑声,我觉得心特别疼。

   他们做的是储备库工程,质量要求很严格。有一次,因为管理疏忽出了纰漏,装满了油的罐体上,发现有针尖大的小眼儿。这个小眼儿不但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还直接和几十万的质保金相关联。他们白天黑夜的想办法,搞了四五天还是没解决好。
   这时候,正好是寿光蔬菜博览会开展。孩子的爷爷说愿意去看看,他二话没说,带上姐姐在路上陪老人说话,开起车就直奔了去。
   傍晚回来,把老人送到家里,一回到车上就摸起电话继续商量渗漏的事。


   如今,他的头发没有以前那样黑亮了,变得细了,弯了,鬓角白了!但他的笑容还是那样灿烂!
  他的业务扩展到现在的规模,主要靠的是他的人品,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那年,有个工厂要扩建,工期很短,时间紧,任务重。他为了工厂能提早开工,深更半夜还奔波在路上,嘴上起了大水泡。
  谁料想,厂方管施工的人为了在主子面前买好,把七八十口人努力了一年的工程预算搞得几乎没了利润。按正常工程预算低二十五个百分点。那次为了赶工程,人马机械都是高价雇用。那人在主子面前死咬,他的主子不懂预算,以为真的被讹了,工程款拖了五年还没结完。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先大骂一顿,就要去那个人家里理论,他说:别跳脚了,快歇歇吧,搅和乱了更难办。

  他虽然也很生气,但是他说:理是要讲的,但是小人不能得罪,不惹他,也别怕他,绕开他。

  这个分寸很难把握,但他把握得很好。

  什么也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态。赶上我有点头疼脑热,他就卷袖子下厨房,其实他不会做饭,炒菜基本都是水煮,连芹菜也是倒水盖上锅盖焖。从小跟着老父亲,那时的白菜萝卜都是这么做。

  那几年,他一说炒菜,我就说:水煮芹菜?他就笑:水煮芹菜你不也吃着很香嘛。
  他的热情提升了饭菜的味道,我们觉得也不是多么难吃。饭好了,他大拇指在碗沿儿上翘着,勾着脑袋,僵着身子,边往餐桌端盘子边吆喝:都来尝尝吧,国家主席也吃不到的美味啊!我说:就是趴着求,国家主席也不会来啊。

 

有时,我的钱包放在桌子上,他随手打开,看着钱不多了,就再给我放上些。我也不是乱花钱的人(嘿嘿!除了买衣服)。接送孩子,只要有空就是他去。水电气费、物业费、幼儿园费用等,一概都是他去办(对这些,我一直心存愧疚)。

  刚进门:有快递了,下楼去;酱油没了,下楼去;感冒药没了,下楼去;水饺好了,给老人送去;来电话说老人电视不出图像了,下楼去……
  有时候我也恍惚:上辈子真的拯救了银河系?我那时是怎样的形像呢?

简介:肖玉宝,笔名,若水,承区作协不弃,愧受,必兢兢事之。

围锅台转,事夫教子,此为之重任。遐余空时,觅前贤著述,孜学不怠。自知非慧通达,然身旁触泪之事,颇多。意愿分食美言真情,参与剧中,享书写之美,以记为乐。


作者在“东营微文化”2017团拜会上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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