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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耷笔下的墨鸭,造型奇崛,逸气横生

 泊木沐 2020-09-06

朱耷的一件小品《墨鸭图》在中国嘉德2018年秋拍大观之夜——古代书画专场以1564万成交。此《墨鸭图》,浮凫昂首挺胸,造型奇崛,逸气横生,白眼向天。羽毛虽寥寥数笔,但却丰满充实。腹下用飞白之笔,写出其在水中游动的动态,可谓意到神来。整件作品用笔湿润淋漓,墨彩焕发,以浮凫的孤傲来表达作者的内心世界。据载,此画为八开册页,旧为高邕所藏。梅花一开今藏南博,石榴一开今藏上博,荷花翠鸟则藏于中国美术馆,另二开(玉兰、墨荷)藏于唐云先生家。《枝上鸜鹆图》一开则曾在嘉德拍出,另一开《石上苍鹰》已不知去向。

朱耷 《墨鸭图》 32.5×26 cm 成交价:1564万元2018年中国嘉德朱耷(1626—1705),字雪个,又字个山、道朗、个山驴、朗月、破云樵者、八大山人等,江西南昌人,明朱元璋之子宁献王朱权的后裔。工书,善画山水、花鸟、竹木,笔墨大气,别具一格。

据说八大山人出生时耳朵特别大,父母因此给他取了乳名“耷子”,后来索性就叫朱耷了。这位书画家一生中所用的字号、别号特别多,而且每个都像他的书画一样与众不同。清顺治五年(1648年),他出家为僧,法名传棨(音同“起”),字刃庵;康熙五年(1666年)取号雪个,后来又有了个山、驴、屋驴、人屋等别号;到了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他58岁,又给自己取了个奇特的别号——八大山人,从此,以前的别号都弃之不用。他在自己的画上落“八大山人”的款时,总是竖笔连写,看起来有时像“哭之”,有时像“笑之”,据说代表着他作画时的心情。这一个性鲜明的别号于是随着他的书画作品流传千年,响亮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本名。少年时的朱耷,那个时候还不叫八大山人,满腔热血,一心想通过科举考试,用真才实学报效国家。然而明朝宗室子孙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朱耷放弃了爵位,以布衣身份应试,在大约十五岁那年便考取了秀才,这在众多宗室王孙中无疑是个创举,赢得了族人和师长的称赞。

正当朱耷满怀信心参加下一轮考试时,他矢志效力的明王朝迎来了灭顶之灾。崇祯十七年(1644年),明亡,不久父亲去世,贵族生活在他19岁这一年戛然而止。明朝灭亡那一年,不幸接二连三地朝着这位年轻的艺术家袭来。这一年,朱耷的父亲病逝,随后他的妻儿也相继离世。

八大山人抑或隐姓更名在寺庙道院里藏身,将心境完全寄寓手里一支画笔上,与远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诸多艺术大师一起进行着遥相呼应的伟大创造。“横涂竖抹千千幅,墨点无多泪点多”,以大写意手法开一代画风,成为独步古今的艺术大师。

当年八大山人那袭厚重僧袍,裹藏着的是一颗大孤独的心,一张苦瓜似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泪,分不清是墨点,雨点,或是泪点。水墨交融,使这张脸阴愁惨淡、面目模糊。

八大山人,是以自己的人生遭际感受而苍凉入画,他用大写意的手法画出的一枝一叶,都是自己生命的骨血;他画出的鸟啼涧鸣,都是自己内心无声的歌哭;他画出的丑石怪禽,都是自己生命的倔强与傲岸的写真。因此,他才会在这些画幅上将落款的“八大山人”变形地写成“哭之笑之”,一吐他内心的积郁。

看八大山人的作品,是在阅读一颗大孤独、大悲寂的灵魂,如同站立在深秋或初冬的寒风中,枯叶从身边扫过,我们会打一个寒噤。然而正是这一个寒噤,使我们触摸到了八大山人在300多年前的巨大孤独与同等巨大的傲岸,感受到了八大山人在300多年以后仍然散发出来的强烈生命气场。

没有了世俗的纷扰,八大山人潜心的书法大多是近似于孩子气的简单,可他的诗却异常深奥难懂。至今我们企图一再辨析他诗画中承载的用意与神韵——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理性角度浅显地理解他的部分隐喻与象征,对于有着如此超常经历的大师之作——哪怕他的寥寥数笔,也有可能藏着一个完整的精神空间,抑或是一个世界破亡的碎片。试问,有谁能体验八大山人的心灵破碎?又有谁能感受他的寂寞苦痛?

300年前他正是将一腔孤愤愁苦与寂寞寄托于狂野不羁的笔墨,以此静寂地安慰自身承袭的不详与躁动。作为末路王孙,走投无路,只有以时而道士时而僧人的身份隐藏自己的真相。这还不够,在正常人中出没他不可能享有正常人的那种正常,他只有选择疯癫——这就是一个大师存在于他的时代的残酷,疯癫也是他隐藏自己的另一种方式,也是他人生的另一个符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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