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我们十几个同学跟班主任孙老师相聚于母校大学。言谈间,孙老师问我:“八几年,我去你们县出差,看到教育局门前的橱窗里有你大幅照片,那是怎么回事?”我告诉孙老师:“那是1984年春天,我被评为县首届青年教学能手。” 1980年春天,我大学毕业。然后几乎年年都给高中毕业班上课。 刚开始,对教材,我很容易弄懂,各种题目也容易做。但是对于教法,我就不熟了。张校长曾经带着我去县城拜会一位名家,人家听说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又不是他的学生,根本不屑一顾,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好在物理教研组的几位老师特别热心地帮助我。沈永绵老师是北航出身,教学经验丰富,很多我用的课外练习题都是他精选刻印的。曹老师、朱老师、胡老师,他们也在教学方法或者实验上热情帮助我。 学校里为了提高教学质量,跟临近的古邳中学搞联合教研活动,一个学期几次互相听课并联考。我去听别的老师上课,吸取他们的经验,他们也来听我上课,再提意见,鼓励鞭策我。 1983年下学期的一天早饭后,沈永绵老师在我返校的路上迎我。早操早读后是早饭时间,我一般都是回家吃早饭,家离学校很近。沈老师是物理教研组组长,他说:“县教研室来了几位老师要听你上课。教导处把你的课提到第一节。”我一看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赶紧跑步到办公室,拿起课本、备课簿和几个简单的实验材料,匆匆上阵。记得那节课,我讲的是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自我感觉讲得还可以。讲课间隙,我看到,后面坐的几位听课老师,年龄都不小,都是生面孔。课后,我认识了他们,他们是教研室曹昌惠主任、魏主任和教研员陈东州老师、朱玉清老师、汪为霖老师等,全都是德高望重。他们这次深入学校听课,是为了评选青年教学能手。学校里不久前把我推荐给教育局参选。 1984年春节刚过,教育局在县影剧院召开开学工作会议。局长宣布县首届青年教学能手评选结果,全县中学一共13个人,其中物理学科2人,我是其中之一。上台排成一行领奖时,给我颁奖的恰是县教育工会主席胡士云。胡主席曾经是我1966年第一次上初中时的校长,我上高中时,他请我协助熬制治疗疟疾的药物“塞奎宁”。胡主席握着我的手,说:“其亚,这么巧啊!你干得很好,继续努力!” 从那以后,大约接近一年,教育局在门旁的橱窗里把全县青年教学能手用大幅照片展示出来,我在其中。照片是教育局秘书股的潘股长借用中师的阶梯教室拍的,黑板是当时我见过的最先进的推拉式黑板。照片展示的是我在讲台上讲课的场景,背景黑板上板书的是牛顿第二定律概要。很多年后,我想要那张照片时,潘股长说找不到了。很可惜。 1984年高考前几个月,教育局把全县除县中以外的所有高考考生集中到二中,统一管理,统一组织复习迎考。我被抽调担任物理学科老师。有一天在百货大楼附近,我遇到了周太清老师,他和芮老师已经调到县中。周老师说:“叶鹏校长让我问问你,想不想调来县中?”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位叶校长。那时的学校,才刚刚有重点和一般之分。县中和县最北面的铁富中学被列为重点。我觉得进不进县中无所谓,我已经在八路中学干熟了,于是就摇摇头。 1984年高考结束,我回到八路中学。遇到沈永绵老师还有几位老师喊我“主任”,我很惊讶。他们说:“你被提拔为教导主任了”。他们还给我看县委组织部的任命书,上面写:“关于顾威等同志的任职批复……”,我的名字列在其中。之前我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1984年下学期,我在担任教导主任的同时,任两个班的物理课,还兼任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工作特别繁忙。1985年上学期,学校把我的班主任职务交给一位新老师。1981到1982学年度,我当过一次班主任,此后,因为分管全校的教育教学工作太忙,再也没有当过班主任,真是有点后悔。当班主任跟学生朝夕相处,学生对老师特别亲切,几十年后还是这样。 在教育工作中,我特别喜欢跟学生打成一片,把他们当亲人,当朋友,从来没有大声呵斥或者体罚学生。学生也都把我视为知己,有什么话也愿意向我倾诉。我刚工作不久,教导主任许老师笑着跟我说:“其亚,看你性格这么面,不明白当初你是怎么当队长的。” 在教学工作中,我特别注重因材施教,特别注意指导学生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针对教育局颁发的教学“五认真”,我向学生提出学习“五认真”:认真预习,认真上课,认真复习,认真作业,认真考试,并逐条做了细化。 那几年,我教过的很多学生差不多都考取了理想的大学,人大、南大、南京医科大、苏师大的都有,他们个个成为国家栋梁,已经或正在许多重要部门为国家做贡献。1986年以后,由于不是重点高中,大量优秀生源被中专、中师、重点高中层层挑走,我的学生仍有不少考取理想大学的。 1984年到1988年,我连续五年被评为县级优秀教育工作者,1989年被评为大市级优秀教师。曾经三次参加教育局教育工会组织的暑期教育参观团,赴北京、山东、西安等地参观学习。 1989年高中招生考试期间,教育局分管人事工作的周副局长来考场视察,他问我:“局里想把你调到土山,你觉得怎么样?”我说:“按照局里最近下发的文件精神,我完全满足进城条件。”他说:“你先去土山工作,那里需要人。过年把,我再负责调你。”从此以后我就在临近老家的土山中学,后来高初中分离,在土山高中工作到退居二线。 在学校那些年,我把几乎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早起晚睡,天天泡在学校,顾家太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工资低还常常莫名其妙被扣或者迟迟领不到,人情来往又特别多,真的是压力山大。二线及退休后,赶上国家经济高速发展,党和政府给老师的待遇提高很多,再加上孩子已经成家立业,现在我很知足,幸福满满! 中学没有学过一天物理,考大学偏偏被分到物理系,改不成系科只有硬着头皮学物理,大学毕业教高中物理四年,我被评为县首届青年物理教学能手。这里有老师的教诲,同事的帮助,更有我孜孜以求,坚持不懈的努力。我与高中物理教学有一辈子的不解之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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