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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荟萃 传播美好点击上方"文粹斋"↑订阅本平台 怀念奶奶 文|靳晓矜 昨夜，奶奶去世了。虽然奶奶已卧床半月有余，但听闻她去世的消息，也着实让人吃了一惊。奶奶竟然去了，而作为她最疼爱的孙女，我竟因种种的原因，而未能侍奉在侧。愧疚，伤心，以及对奶奶的想念，各种复杂的情感一时涌在心头，使我整夜难眠，不觉回想起奶奶生前的种种来。 奶奶是个苦命人，听妈妈说，爷爷去世的时候，爸爸才十二岁。而比爸爸小的，还有五爸，六爸，和两个姑姑。虽然大伯，二叔三叔已分家另过，但他们也是刚刚成家，自顾不暇，更别说照顾弟弟妹妹们了。所以作为一家之主的奶奶，没有因爷爷的离去而怨恨命运，而是果断的承担起了照顾一大家子的责任。 听奶奶说，为了生计，为了养活她嗷嗷待哺的孩子，她过去经常出去要饭。因为要饭，她被别人放狗咬过，被野狗追过。要回来的面，熬成的粥清的能照出人影来，而往往就是这样的粥，常常没等出锅，就被饿极了的叔叔姑姑们一抢而光。奶奶说，她也经常夜晚一个人去偷别人家的苜蓿，好多次半夜经过人家坟地时，看到鬼影，吓得她没命的往家跑，等回到家里，那没后跟的鞋早都跑丢了，而苜蓿篮子却还紧紧揣在怀里。看着叔叔姑姑们吃着苜蓿菜，喝着没油的清菜汤，奶奶满意的笑了，而听奶奶说故事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听奶奶说，因为爷爷去世的早，家里就她一个女人主事，所以常常受到村里人的欺负。也因为她常常出去要饭，四村八乡的人大多都认识她。奶奶说，即使受人嘲笑，受人鄙夷，吃尽了所有的苦，但总算她的孩子们一个都没有饿死，被她拉扯大了。后来，日子稍微好过了点，姑姑们也嫁人的嫁人，叔叔们也娶亲的娶亲，但奶奶的劳苦，却未因此而终止。打我记事起，奶奶就住在三叔家，她带我拔胡子，拔糜子，教我拔胡麻，经常大中午的也不回家，累了，她就坐在地头吧嗒吧嗒的抽一根旱烟。我坐在她旁边，看她抽烟，一口又一口，很有滋味。或许有人觉得，那个年代的女人抽烟，很不可思议，但我是理解奶奶的，可能因为爷爷去世的早，奶奶才以抽烟来打发那许多孤单而漫长的日子吧。 再后来，大伯三叔相继去世，奶奶又辗转来到了我家。而这时的奶奶也已经心力交瘁，头发花白了。即使如此，她却还时刻惦记着她的孩子们。那段日子，我因为在外地念书，很少待在家里。有时候打电话回家，奶奶总是想和我说几句，可是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该说啥，就匆匆挂了。我知道，奶奶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知道我过得好。每逢假期，我都给奶奶洗洗头，剪剪指甲，掏掏耳朵。也总是和奶奶吵架，我劝她对儿孙们少操点心，好好享几天福。她总说她放心不下小姑，一直念叨着三叔家的哥哥。虽然吵架，但奶奶还是对我一如既往的疼爱。或许人老了，有个听她说话的人，和她吵架的人，她都是高兴的。 最后一次见到奶奶时，她已经迷迷糊糊，不能识人，手脚都肿了。奶奶去世的当晚，我梦到我回到了家里，家里人都在，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唯独不见奶奶。第二天早起，就觉得可能奶奶不好了，正和婆婆说起，突然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整个人都呆闷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好想奶奶还在，和她浪闲，听她说话，买些她爱吃的吃食，睡在她身边听她吧嗒吧嗒的抽烟...而奶奶，确实已经不在了，在怀念她的日子里，我们这些孙儿们，只能加倍加倍的对爸爸妈妈叔叔伯伯们好，以慰奶奶的在天之灵。漫漫长夜，安息吧，奶奶，孙儿相信，在另一个世界里，你会和爷爷重聚，你会快乐的生活，忘记这一世里你受过的所有的苦。安息吧，奶奶，你永远活在孙儿的心里。就让孙儿这么多的回忆，与此刻的泪流满面来送你，愿你安息。 甘肃省静宁县英语教师，文学爱好者，曾在《人人平凉》微信平台发表作品数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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