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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永胜‖ 河曲酸粥

 纪实纵横 2020-09-11

作者简介

郭永胜,男,1964年生,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前旗人。当过教师,现为巴彦淖尔中联水泥有限公司职工。爱好文学,兴趣广泛。

2018

纪实纵横

身边故事

河曲酸粥

郭永胜

每当我听到街头巷尾传来"胡麻盐酸粥……红腌菜炒酸粥……"的叫卖声,就想起小时候的情景。

一大早起来,兄弟几个围坐在土炕上,看着母亲做酸粥。那时人们分的口粮少,为了节省米,早饭家家户户都吃酸粥。各家的灶头边都有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酸粥,酸稀粥,酸捞饭,锅头放个浆米罐。每日早餐,酸粥一锅,咸菜一盘,雷打不动,再无二般。我们最爱吃母亲做的酸粥,软硬恰好,酸度适中,粘糯爽口,百吃不厌。

做酸粥用的是糜米,古人叫""""是古代帝王诸侯立之而祭的 "五谷之神",我们常说的"江山社稷"一词就源于此,糜子在古代的位置由此可见。糜米又是五谷杂粮里的"奇葩",属于碱性,是天然铁,锌,钙高含量食品,有丰富的营养价值。常吃酸粥,可防止血浆胆固醇的形成,从而减少了胆固醇沉积在血管壁的数量,有利于防止冠心病的发生。另外,酸粥还可凉吃,其风味独特。过去人们下地干活,带一碗酸粥,到了晌午,冷酸粥,老咸菜,口水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河套地区人们吃酸饭的习惯,是走西口的人带来的。听奶奶说,当年走西口时,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舍财千万,不丢酸米瓦罐。可知酸粥在山西人心中的重要地位。其中河曲酸粥名声远扬,直至今天也是山西忻州河曲县的一道名点。

明清时期,糜子尽管能维系河曲人的生存,也仅限于保命而已,它不能让河曲人过上富裕的生活。所以,从清朝初年起,一些具有开拓精神的河曲年轻人开始走西口,到内蒙河套地区"打工"挣钱,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被鄂尔多斯王爷请去作为"农业技术员"的。从清康熙年间的垦务开始,蒙汉民族伙同种地,两有裨益。

河曲的酸粥由来已久,北宋年间,辽兵经常侵犯北边,尤其是辽宋订立"澶渊之门" 以后,辽国更摸透了北宋朝廷妥协投降的癖性,趁机南下,不断骚扰。山西北部则首当其冲,深受战乱之苦,相传当时的偏管,河曲一带老百姓为躲避辽兵掠杀,白天至深山躲藏,夜间才敢悄悄回村。偏关,河曲一带老百姓主要以种植糜子,谷子,山药为主食。有时刚将米泡好准备煮饭,辽兵一来,只好把米丢下,几天后回来,米泡的发酸,舍不得丢弃,就凑合着煮粥吃,结果煮出来的粥味如酸奶,黄亮坚韧,别有一番风味。

另传当年李自成起义大军进京路过河曲,当地老百姓皆大欢喜。家家户户泡米为大军士卒准备饭菜,谁知由于情况有变,大军临时改变路线,绕道而过。可老百姓泡的米太多,一时半会吃不完,放的时间长了就发了酸。老百姓也舍不得扔掉,就用发了酸的米煮粥吃。谁知道意外的发现,用酸米煮的粥并没有影响其食用价值。后来人们便故意将米泡酸做粥食用,慢慢地发现这种酸粥能开胃健脾,护肤美容,妙不可言。据说这一带妇女即使不用化妆品,皮肤也白嫩细腻,魅力迷人。

过去,除河套地区盛产糜子,谷子外,鄂尔多斯高原的主要农作物也是糜子,糜米也就成了老百姓日常生活的主要粮食。鄂尔多斯地区有着浓重的偏酸口味,喜食醋,善食酸饭。鄂尔多斯地区的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酸米罐子,这个酸米罐子就是用来发酵糜米的。发酵后的糜米,被当地的妇女们用来做各种美食,酸米饭,酸稀粥,酸米凉粉,酸米凉糕以及酸粥。鄂尔多斯酸粥在吃法上不仅可以直接食用,还可以加入当地特产的亚麻籽油等佐料调着吃,也可以用当地特产的 红腌菜炒着吃。还能加入土豆,南瓜,红薯等蔬菜,口味鲜香独特。

现在人们喝粥,早已不是单单为了果腹。除了养生外,简直在中国形成了"粥文化"。有诗云: 食粥养生由来久,神仙皇帝也嗜粥。慢煮锅中米和水,五谷杂粮求长寿。粥是中国人最熟悉的食物,喝粥的传统,源远流长。上至皇帝崇尚喝粥,道光皇帝还用 "谷粟为粥合豆煮"的诗句来赞美粥;下至老百姓讨饭者以施舍的"粥棚"乞粥活命;可见举国上下,无处不粥。相传清朝康熙皇帝在滦平打猎迷路,饥饿难耐,有幸在山沟里遇到农家,喝上香喷喷的玉米粥,龙颜大悦。此后,就把玉米粥引进了御膳房。清代著名医家王士雄,在他的著作中称,"粥为天下第一补物"。明代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 "稷与黍一类二种也,粘者为黍,不粘为稷。稷可做饭,黍可酿酒。"并对糜米的药用价值作了论证,"(主治)益气,补不足,解苦散毒。做饭食,安中利胃益脾,凉血解暑。"

由此可见,糜米不仅有很好的食用价值,还有良好的药用价值,多少个世纪以来,是河曲人一种极好的保健食品,这也正体现了我国"药食同源"的中医理论和古代吸取自然精华,返璞归真的养生之道。

本期编辑

孙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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