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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老味道|王泽:最甜最美榆钱饭

 享道 20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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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甜最美榆钱饭

王泽

一大早老妈打来电话,“今儿个都回家来,吃顿榆钱饭。”

我儿子一听,两眼就亮了,不停催促我们快点儿。仿佛再迟疑片刻,口水就流出来了。

一家三口连早饭也没吃,就匆匆往家赶。

老宅院子里有一棵榆树,算来树龄比我还大。听老妈说是当年自己从土里钻出来的,也没人管它,就那么寒来暑往,一点一点儿长成了。每到春天,整个树上满头满脑全是榆钱,风一吹“簌簌”地响,怎么看怎么招人待见。

我小时候,大人小孩儿都喜欢榆钱。记得当年,自己象个猴子一样,三抱两窜就爬上树去,骑在枝丫上,大把大把捋下榆钱儿,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吃够了就一大枝一大枝折了,从树上抛下,扛回屋里。妈妈把满枝的榆钱捋在簸箕里,洗干净了放在盆中,掺上棒子面拌匀了,下锅用热油煎,金灿灿地咝咝作响。才出锅,我和弟弟顾不得烫手,直接用手捧了就吃,那滋味儿,香喷喷、甜津津的,至今难忘。

那年头,粮食短缺,常常是没过几天,村里的榆钱就被采光,吃完。榆钱饭成了一代人的记忆。后来日子好了,许多人家开始种植核桃、苹果、桃等经济价值高的树木,榆树慢慢被砍得差不多完了。老爸也想砍了家中这棵榆树,老妈却是不肯。

等我们到达时,弟弟一家早已经到了,陪着老爸老妈站在大榆树下。老爸正用竹竿绑了明晃晃的镰刀削了一大串榆钱下来,老妈依旧捋了榆钱洗净,取出当年那瓦盆,掺了棒子面拌匀,点燃灶里的柴火,在那口大铁锅里,用热油煎了,香喷喷的每人一份。我们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未及细品就吃了个精光。

小家伙们年年吃不够,吵着奶奶再做。老妈只是不肯。

“既然他们都爱吃,你就再做一顿吧。”老爸也帮着说,其实他也没吃够。

老妈笑呵呵地说,“当年天天吃榆钱饭,那是饿的没法子;现如今生活好了,吃喝不愁,人们渐渐把它忘了。你们还喜欢吃榆钱饭这当然是好事,怕只怕吃的勤了,你们也会厌了它。浅着点正好,留些念想,这样你们走到哪儿都忘不了最甜最美的榆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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