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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国产版特斯拉Model 3正式推出长续航版本，比标准版贵4万块钱，动力更强，续航里程还多223km。消息曝出第二天，就有车主在展厅高喊要维权。他刚刚入手一台国产Model 3标准续航版，表示买车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马上要推长续航后驱版的消息，销售甚至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吧，年底才会推出。” 看完这段网上流传的维权视频，志伟点着头说：“马斯克确实是个大骗子。”志伟是去年六月份买的车，没想到两个月之后特斯拉就宣布免税的消息。“白花花的四万多银子，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从那以后，对于特斯拉的一切降价消息，志伟基本都免疫了。可即使老车主们数次维权、媒体口诛笔伐，马斯克却依然被奉若神明。眼前的特斯拉就像一位渣男，迷人、危险、不负责任，让人咬牙切齿又爱又恨；相比之下，国内的造车新势力就像备胎，对你无条件的好，默默等着你受伤之后能转身投入自己的怀抱。
就在特斯拉国产Model 3车主集体维权事件发生后不久，有媒体在网上发起了一次投票活动。结果有超过六成网友主张“新能源车迭代周期相对较快，消费者要有心理准备”。蔚来车主胡洁，打心眼里理解特斯拉车主维权的举动：“谁都不想刚买到手的车就变成旧车，立刻就贬值了。”可如果自己遇见了这种情况，她却对“维权”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毕竟人家车企也不违法，但如果确实存在欺骗和套路的话，那还是要说道一下。连之前义愤填膺的志伟，也十分抗拒维权这件事儿，他觉得：“人还是要有点契约精神。而且我都买了一年了，已经被马一龙骗习惯了。”维权是一件极其消耗时间和精力的事，但成功的可能性却极低。有的车主是为了出口气，有的就是打算靠死磨硬泡换辆车。“企业很聪明，维权群分分钟就被瓦解掉了。”周圣说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有几个会愿意放弃正常工作生活，整天跟企业耗？”实际上，情绪反应强烈的基本都是早期盲订的车主，或者是刚提车没多久且被销售明确告知没有长续航版的用户。这种摆明了“割韭菜”的行为，让这部分消费者明显感觉自己“被耍了”，才会引起强烈的心里不平衡进而不顾成本地组织发起维权。去年，小鹏G3年度改款。作为前几批G3车主之一的周圣回忆道，跟现在特斯拉车主的情况很类似，由于未充分告知车型更新信息，导致2020款小鹏G3正式上市后，2019款的老车主感觉自己被骗了。于是掀起了一波大范围维权运动。虽然何小鹏反应迅速，又是发道歉信，又是给出补偿方案，却依然没逃过用户的苛责，老车主甚至直接闹到了家门口。就连蔚来这样“傻傻对用户好”的企业，也难逃“备胎”定律。2018年底，蔚来ES6发布时，面对台下排排坐的ES8用户，蔚来陷入了相同的尴尬时刻。毕竟从产品完成度来看，ES6要比ES8成熟太多。上市当晚蔚来的高管都在忙着回答用户抛来的质问和吐槽。经历了ES6发布时短暂风波后，在新款ES8发布时，蔚来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秦力洪坦言，由于当年的认知边界和能力边界等问题，初代ES8在产品定义上确实留下了遗憾。“市场变化太快了。一台车的研发周期是5到10年，你恨不得要预测10年后的审美需求、行业技术水平、供应链成熟状况。”在新ES8的新车发布会上，李斌向台下三个方向的观众依次鞠躬致歉。他感谢大家，感谢老用户忍受了ES8产品初期的不够完美，感谢他们勇敢成为过往遗憾的承担者。主要是，新ES8的提升的确十分明显。新车牺牲了一点加速性能，将两个大功率的感应电机换成了“感应+永磁”的动力组合，搭配年底交付的100度电池包，整个NEDC续航从原来的355km最高提升到580km。这台七座的中大型SUV在外观上基本没有改动，也没有减少内部空间，还将中控屏和仪表盘尺寸进行了升级，采用窄边设计，解决了老款车边框太宽影响视觉效果的问题。新ES8的性能如此优越，胡洁却觉得问题不大。在她看来，电池可升级，屏幕也能升级，甚至还可以用积分直接抵扣相关费用，这正是她当初选择蔚来的原因之一。在新款ES8开始交付的同时，蔚来也同步开启了老车主电池升级计划。ES8创始版车主可以以6折的价格将70kWh的电池包升级到84kWh。“能够不断享受到电池技术进步带来的好处。不用把车卖了，再去买新车，直接升级就行。”让胡洁比较满意的是，买车时蔚来销售说的那些差不多都能实现，最起码通过可租可用、车电分离、灵活升级的方式确保了老车主汽车残值的竞争力。衬托之下，“特斯拉们”最大的问题是让车主失去了选择权。“其实提早告知，也未必所有人都会买长续航版本。但毕竟是新生车企，这么做对品牌伤害太大了。”周圣摇了摇头。新造车势力既要勇敢迭代，还要认真面对那些为过去的不完美买单的用户朋友。特斯拉品牌本身，就意味着“颠覆”。从三电技术到自动驾驶，从外形设计到直营模式，购买特斯拉已经成了一种“符号性”的消费选择。可是今天，号称“价格透明”的销售政策突然间就“不透明”了。“特斯拉品牌本身就自带光环和高度，消费者的期望值越高，随之而来的抱怨和不满意的阈值就越低。”某知名营销专家分析道。他对车云菌提到，特斯拉只在营销模式和用车体验上创新还不够，保持价格和产品升级规划的透明度也很重要。“不能为了销量不管不顾。”在加上普罗大众对于新能源车的“续航敏感”，改款一旦涉及到续航里程提高，价格差异却不大，老用户还没办法升级。这样一套操作下来，势必会引爆消费者的不满情绪。胡洁最在意的，也是新车改款后，自己的座驾能否得到升级。此外，新车价格也是有可能触动她的地方：“如果价格太低，我的车就掉价了，心里肯定不爽。”传统车企推新款，为啥没人去维权？因为老款清库是真降价啊。传统汽车销售模式的逻辑是，把货铺完了之后再宣布新款上市，老款打折，相对更容易进行垂直切换。而新造车普遍选择预订制，虽然不压库存，却也注定没办法在改款之间完成刚性切换。汽车产品的正常更新和老用户的感受维护之间，学问真的很大。目前为止暂未遭受用户口诛笔伐的蔚来，总结出了一点方法论：“我知道友商的车又好又便宜，但是可能还没卖给别人就出问题了。”秦力洪羡慕其他公司打价格战时的潇洒，但也坦率表示蔚来做不到。加价2万，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限制蔚来的销售潜力，但也在极力向老用户释放善意。“它变得更好了，但也更贵了。”秦力洪和李斌曾经坐下来算过一笔账：“您过去买可能会有一些小遗憾，但它便宜。对于两年前勇敢选择蔚来的用户，这其中有接近8万块钱的价差。”在新ES8上市的最后一页PPT上，李斌给老用户一人发了一个红包。“用不用是你的事，如果你个人要换新车，我把加出来的钱给你抵扣回来。”有一说一，蔚来这种方式给老车主做足了面子——“全新ES8，你找李斌都不一定能打折，找你身边哪个老ES8车主，他就给你打了。”除了老生常谈的续航能力之外，胡洁同样很担心电动车的残值问题，可李斌却坚决不打算推出置换回购的方案。新造车现阶段的财务状况无法承担新能源回购的风险，也就只能通过电池升级、软件升级、官方二手车计划之类不痛不痒的手段尽可能实现二手车保值。在和几位车主的交流过程中，车云菌发现国内电动车用户真的没有那么矫情。对他们来说，所谓的“车主补偿”几乎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从来就没想过，降价不接受也没办法。”志伟和胡洁笑着说：“能补偿肯定最好，不补偿也正常。”志伟反复强调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对于特斯拉的反复调价毫无感觉：“如果购买7天或1600公里内退车就是了，不符合条件的话也没办法的，毕竟他们又不违法。”他们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那根韭菜，只要钱花得值，那就到位了。“我这辈子都会向朋友疯狂安利特斯拉，它的产品永远都能打动我。”渣男就是这样，永远让人咬着牙也要爱；备胎虽好，可能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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