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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西藏日喀则市江孜县。
在西藏英雄城江孜县县城里的白居寺门前，有条挺长的马路。夏日的上午，有不少藏族老人坐在路旁，多是在歇脚聊天，有的却像是在做什么生意。
一位大爷盘腿坐在路旁，他戴着相当时髦的耳机，盘弄着念珠，身前摆着几摞钱币，都是一角、五角的，用橡皮筋扎着。另一位穿着传统藏服藏靴，头上扎着红绳手持念珠的大爷走近弯下腰，两人的头凑在一起，在说着什么。
坐在地上的老人提供的是换零钱服务，这种情形在汉传佛教寺院附近可见不到。
香客到寺庙，总要捐些香火钱。即使是游客，做些供奉也是应该，谁都知道，香火钱是大部分寺庙主要的收入。在内陆寺院，若是大笔的捐赠，自有客堂接待。量不大的现金，就只要投入功德箱。寺院的功德箱并不多，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等等，每座殿堂的功德箱少的一只，多的也就四五只，每次投个一二十块，一圈下来香火钱也就是百八十块而已。
藏传佛教的寺院可不是这样，那里少有咱们这种封闭上锁的功德箱，信众们多是将香火钱放在佛像、僧侣面前。很多内陆人初到了西藏寺院会觉得很惊奇：庙里到处都是钱，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摆着，香火旺盛的寺庙，一座大殿里几万块也是有的，没人看管，没有盯着你的僧人和摄像头。下图是我在寺内一个很小的佛殿里拍摄的，几张人民币就这么随随便便丢着，更有甚者，直接将钱塞到佛像的手上。估计香客的态度就是：别客气，拿去花！汉传佛教的信众们捐献是看身份的，大雄宝殿释迦摩尼佛像前的功德箱一定最满，旁边的两排十八罗汉可就没收入。
藏人们却不会厚此薄彼，他们拜佛的程序就是在殿里转一圈，见到佛像就供奉，遇到念经的僧人就在桌上摆一张。藏传佛教的神佛可真多，一圈下来要供奉的可不少。很多藏人天天进寺院拜佛，大部分百姓的收入并不高，因此他们多用小面额钞票做供奉，一角、五角、一元最多。那么问题来了，谁能天天有这么多零钞？僧侣可不会给你提供换钞服务。于是就有了白居寺门口这样的换钞人。
换钞人并不常见。在藏传佛教寺庙中却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种有趣的场景：一位藏人将一张面额大点的钞票摆在佛像前，然后就在面前的那堆钞票里找零钱，一张张数好，捏在手里，转身走向下一个佛像。
与藏地的绝对虔诚与信任相比，为什么汉地的佛寺内总像是防贼一般，大雄宝殿门内一侧，总有位穿着僧衣剃光头天晓得是不是和尚的家伙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为什么那种搞得像投票箱一样的结实厚重功德箱还要上锁？有什么人会在佛像前偷钱？就算是有极少数心怀歹意的家伙，他们也没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钱箱。所以说，上锁就是为了防自己人，或许防的就是那虎视眈眈盯着你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有机会和条件。为什么不敢相信自己人？部分原因我也知道，告诉各位一个秘密：不是所有看上去像寺庙的地方都是真正的寺庙，不是所有功德箱的钥匙都掌握在这座寺庙管理员——注意我没说是僧人——的手里，有些箱子的钥匙归属有关部门管理，是哪个部门你猜猜看。
你见过在寺庙数钱么？我还真的有这样的照片，那是在一座很有名的寺庙的偏殿里，几位僧人带着些男女弟子，围着一张巨大的长方桌，几只功德箱打开后倾倒上去，哗啦啦哗啦啦，翻滚奔涌。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堆积如山的钞票是什么模样，就是那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可以跳进钞票里打滚的景象。
照片就不放了，毕竟是偷拍的。在此特别强调，香火钱是自愿且合理合法的，没有供奉也就没有寺院，笔者只是在记录旅行的见闻。下图也是在白居寺拍的，佛殿外窗户上的擦擦（一种泥制佛像），供奉的全是一角钱，却也都是敬佛之心。
说明：近期开开心心带孩子回老家吃喝玩，20多天不码字，一时找不回状态，先写几篇《影像记忆》调整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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