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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运 | 母亲的亲人们

 印象黄陂 2020-09-13

这个冬天怎么了?格外寒冷,也特别伤感,几个亲属相继去世!这中间有两位是母亲的亲人,先是送走了舅母,时隔半月,三姨妈又离去。尽管她俩是长辈中的高寿者,都活到了80多岁,但,当她们的噩耗传来,我仍感意外和悲伤!在我的脑海里,总顽固地认为这些好人不会离开。

我的母亲一生善良重情,她的亲人们一样深情厚重。我非常尊敬我的母亲,也一样敬重母亲的亲人们。我的父亲去世18年了,母亲也去世近10年了。舅母几次来看病,我都尽力服侍。家乡有人来,我总询问舅母、姨妈的身体状况,也数次带钱给她们用,尽管钱不多。

图:网络

她们现在条件也比以前好许多,我总想努力表达对长辈们的尊敬之意。人们常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见了。后世我们管不上,但我可以说,我们一代亲,二代仍然是很亲的。

我有两个舅舅,三个姨妈,除了大姨妈住得较远来往少些,亲人间都来往亲密感情深厚。在那代人中,我父母最小。我父母都喊(我的)舅舅、舅母为大哥幺哥、大嫂幺嫂,喊我姨伯姨妈为大哥二哥三哥、大姐二姐三姐。

图:网络

舅舅和舅母则陪子女喊我母亲为幺幺,姨伯姨妈陪子女喊我母亲为姨舅,长辈们则都管我父亲叫幺哥。这不光是嘴巴上喊的倍儿亲切,我见证了那一代人深深的骨肉情,也感受了对我们晚辈浓浓的爱抚之情。

舅母非常喜欢我们这些孩子,我们每年也特别盼望初二拜年吃上舅母做的美味。到了那一天,我和哥哥早早起床,来到舅舅家,提高嗓门大喊一声:舅舅、舅妈拜年啦!舅母笑盈盈地迎出来,牵着我们的新衣裳仔细地瞧,然后问家里过年有几多肉几多鱼,还问一些别的事情,接着舅母就忙进忙出……

图:网络

那时候,拜年这美差几乎就是男孩子的专利,我家男孩子就两个,三个姨妈都是四五个儿子,表姐表妹们当然靠边站,这些外甥们就算去一部分也是一大屋一大桌,够舅母忙晕的。不一会,舅母就端出美味佳肴,每人一大碗,上面是糍粑,炕得黄亮黄亮的,粘着红糖淋着鸡汤,下面是丸子肉块,时常还有一只鸡腿。

端起碗,就有一种狼吞虎咽的冲动,这时候又想起出门前母亲的嘱咐:做客要有个吃相,有吃要有剩。舅母看到我们吃得香,又装作吃不完的样子,常常故意说:我们不兴剩,吃得脏死的,留着做么事?于是,我们巴不得听舅母的话,统统吃光,最后还要用一筷肉把碗帮上的糖浆蘸起吃得干干净净。

图:网络

这差不多是很多年千篇一律的情景,在贫穷,艰难而又备受歧视的年月,这般疼爱,当然美好,珍贵而深刻,40多年未曾忘却!

那是一个物质极端匮乏的年代,也是一个“破四旧,移风易俗”的年代,亲人间生儿满月或有个病痛,往往带上一包红糖、两筒油面或几个鸡蛋,瞧瞧就走。相互挂心间,礼轻情意重!

图:网络

那时候,我家常常缺粮,记得二姨妈三姨妈家蔬菜也缺,可能是他们家大孩子比我们多吧。我见过二姨妈家蒸一碗白水,里面就一点食盐和几滴油,蘸着吃饭,有时一根盐豇豆下饭,还要吃一口留一截。可能我们湾里自留地多些,蔬菜往往不缺,小时候,我受父母派遣,几次给两个姨妈家送过菜。有一回,到三姨妈家送菜,姨妈出工去了家里没人,我竟然在巷子里等睡着了。

湾里放场电影,母亲就让我们把舅母姨妈叫来,顺便吃一餐饭。亲人间相互帮助是常有的事,许多事我已记不清了,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分田到户时,我们还小,有一年双抢时正遇上大雨,二姨伯住隔壁湾,拿着冲担就过来帮我家挑草头,累了一下午,挑完草头,饭也不吃就回去了。

图:网络

这些亲戚要是在附近办事或路过,总要弯到我屋里来看看,坐一下,说上几句话。我湾里有一座榨油坊,是我祖上的家业,解放后被收为集体所有,十里八乡都在这里榨油。金秋时节,香飘数里,也是我们难忘的季节。

来榨油的时候,也是母亲的亲人们串门的好机会,姨伯们省下自己的裹腹食物,送来过半碗面条,送来过两个面窝。有一次,大舅晚上到我家里来,我们已经睡了,“孩子们,快起来,快起来!”油灯下,大舅从口袋里、裤管里搜出半筛子花生。我们几个孩子“吱嚓,吱嚓”地当起了夜老鼠,吃得嘴巴和两手黢黑黢黑……

图:网络

往事不再。随着几天前,三姨妈的去世,父母辈的亲人完美谢幕,曾经关心疼爱我们的亲人,都离去了……愿你们,在天堂里富足安康,愿你们,在天堂里仍是亲人!

我,不留恋那个贫穷、艰辛、不堪的岁月,我只怀念,那些亲情滚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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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刘宗运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刘宗运,黄陂姚集人,工作于黄陂前川,医师,也是文学爱好者写作者,在十多个网站平台有作品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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